正文

白山黑水(1)

寡婦門 作者:李信


白山黑水之間,齊振青終于又有了自己的部隊。一支由幾十個倒戈的偽軍和那個小山村的滿懷國仇家恨的青年組成的部隊。

那個率先站出來反抗鬼子的偽軍叫孫大勇。他做了這支部隊的副大隊長。小李子正隊長,齊振青則做了這幾十個人的司令。另外就是那個小村里自發(fā)投軍的青年,他們或是因為新婚的妻子慘遭鬼子蹂躪,或是因為年邁的雙親被鬼子折磨至死,他們投軍的目的很簡單,一句話:殺鬼子,為父老鄉(xiāng)親報仇!

卻原來,孫大勇他們這支偽軍和鬼子駐在離此二十里的鎮(zhèn)上,那天他們從縣城運送糧食彈藥返回駐地。走到那個叫靠山峪的村莊時,拉車的馬匹被村子方向射來的子彈打傷。帶隊的鬼子小隊長惱羞成怒,讓偽軍們堵住了各個村口,自己則帶隊血洗小村!奸淫婦女!并將全村老少趕到村西的大廟前……

鬼子的那次圍村,總共殘殺男子八名,奸殺婦女一人,另有三名婦女被奸侮后無顏生存,兩名上吊自殺,一名投井而死!

黑山嶺地處深山之中,山高林密,易守難攻,附近既沒有鬼子駐防,也沒有村莊百姓,歷來是土匪嘯聚山林的好去處。原來這里曾盤踞著一股勢力不太強(qiáng)大的土匪。九一八事變后,這股土匪接受招安參加了抗日聯(lián)軍,在攻打沈陽途中,被鬼子包圍,除一部分突圍后轉(zhuǎn)入遼西之外,其他人都被鬼子殺害,山寨成了一座空寨。

齊振青帶領(lǐng)部隊進(jìn)入山寨后,發(fā)現(xiàn)山寨規(guī)模不小,房屋、寨墻還保存完好。與鬼子多次交戰(zhàn),已使齊振青不敢心存大意,他由遠(yuǎn)及近安排了明哨,暗哨,又放出暗探隨時偵知外鬼子們的動向。其他士兵們則有條不紊地開始了訓(xùn)練。

因為有父親和幾十號兄弟成天在一起,木英的心情格外好,雖然沒被安排具體的差事,但她卻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忙人。一會兒在這兒指導(dǎo)射擊,一忽兒又到那兒指點人拳腳,轉(zhuǎn)瞬又去糾正別人的刺殺技術(shù),攸忽又跑到廚房給伙夫們添亂——她的這種“人來瘋”行徑,終至引起大伙兒的不滿。這其中最不服氣的就是孫大勇。孫大勇敬齊振青曾是少帥身邊紅人,又當(dāng)過團(tuán)長,數(shù)十次跟鬼子們真刀真槍的干過,這才帶領(lǐng)兄弟們投靠了他。但這個乳臭未干、胎毛未褪、一身娃娃氣(女扮男裝)的齊大少又算哪根蔥,又憑啥對大伙指手劃腳?

孫大勇不服,一次終于憋不住了,沖著正在對幾個士兵指指點點的木英說道:“嘿,我說大少,您那本事不會只長在嘴上吧,能不能給弟兄們練練?”說完挑釁似地瞟著木英。旁的人就跟著起哄:“對,大少,跟孫隊長練練,也讓他知道馬王爺三只眼!”

“練練!”

“練!”

“快啊,還愣著干什么!”

士兵們這一起哄,一旁的小李子、李東山不免有些擔(dān)心,轉(zhuǎn)頭望向木英,征詢她的意見。但木英并不以為意,只是把頭高高一昂,于是小李子便道:“我說孫大勇,你小子瞎咧咧個啥,你行嗎?”

“個媽了個巴子的,你去打聽打聽,老子當(dāng)年在原來的部隊,論拳腳,論槍法,論拼刺刀,你去問問去,有哪個敢跟老子叫板!”

“呦嗬!能啊你!不服氣是吧?那就讓咱大少教你兩手兒,不過咱可得先說好了,那今兒個不論誰輸了,可都要給對方磕頭認(rèn)師傅!”小李子跟隨齊振青父女多年,深知木英的斤兩,故意將了孫大勇一軍。

“成!”孫大勇回答的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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