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那我如果不同意呢?”
“以冒犯公主罪論處,廷杖一百!”
顔子昭顯然被鎮(zhèn)住了:“你打算毒打親夫?”
“是痛打禽獸。”
“廷杖一百足以致命,毒婦……”
西晏唇邊忽然勾起一抹笑容,似乎不屑:“偏院可有只溫順的小綿羊在等你,你大可移步過去。”
顔子昭顯出一絲惱怒,看了一眼西晏,見她眼神篤定,終于重新穿上衣服出了門。
第二天早晨,一家人早膳時依舊沒見到顔子昭,顔夫人卻驕傲的說他很早起來就去了衙門,看來真有改邪歸正的意思。
秦曉漁的氣色也較昨天好了許多,臉頰兩邊漸漸有了紅暈,看來心情不錯。
“大娘,這兩天大哥可一直宿在曉漁嫂嫂這邊,想是她吹了很多耳邊風(fēng),才勸得大哥收了心,開始重視衙門的公事。這也只有曉漁嫂嫂這么深明大義的女人能做到了?!鳖喿忧缋貢詽O的手,當(dāng)著西晏的面就夸獎起來。
顔夫人大約只顧上兒子浪子回頭的事,沒意識到女兒的話里有針對西晏的意思,還跟著附和:“曉漁這孩子就是讓人放心,子昭娶了你,確實是顔家的福氣?!?/p>
西晏見到這婆媳姑嫂如此和睦,倒真的越來越覺得自己多余了,她明白顔家真相想要的媳婦是秦曉漁,可自己被安排在這場婚姻里,似乎把所有人都弄的不再幸福,或者自己該加快離開的計劃才對。
西晏趁他們相談甚歡,悄悄的離開了飯桌。
一上午的時間,西晏一直在房間里算手上的賬目,自己的嫁妝很豐厚,加上月例銀子,還有府里每月給她添置的東西,加在一起數(shù)目已經(jīng)相當(dāng)可觀。
柳絮從去北岳的商隊里幫她買下一張地圖,畫的地形很復(fù)雜,路途遙遠(yuǎn),西晏收在房里,一有空就拿出來研究。她只缺一個離開的理由,只差離開以后沒有追兵抓她回去。她要親自到北岳去找那個讓她牽掛的人。
直到過了晌午進(jìn)宮,西晏才聽到一個震驚的消息,由于南川和北岳的戰(zhàn)事敗了,現(xiàn)在兩國正在談判,除了南川要每月定期送給北岳一筆巨額的賠償款和割讓蒙山六郡外,還有一個和親的項目,這是個背井離鄉(xiāng)的苦嫁。
西晏見到了太子妃,據(jù)她透漏,和親的人選已經(jīng)定了,目前宮里適婚的只有四公主西曦,這個重?fù)?dān)已經(jīng)非她莫屬。
西晏這次進(jìn)宮特地先去了四公主那邊,和親遠(yuǎn)嫁這種事,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打擊,誰也不愿意背井離鄉(xiāng),到北方苦寒之地去,何況是一向柔弱的四公主。
在西晏眼里,四公主始終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妹妹,從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白白的像個瓷娃娃,怯怯的叫她“三姐”。如今得到這個消息,心情莫名的沉重。
路過花園的荷塘?xí)r,二公主西暖早已站在那,悠閑的撒著魚食,靜靜的看水里的活物。
西晏原本走的很快,見到她杵在那,才漸漸放慢腳步。
“二姐今日很有雅興。”西晏和這個二姐很少心平氣和的講過話,每次都再帶濃重的火藥味,今天也不例外。
“四妹要遠(yuǎn)嫁了,你可聽說了?”西暖反問。
“聽說了,正是進(jìn)宮來安慰四妹的?!?/p>
西暖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忽然笑的很諷刺:“安慰有用嗎?每個人都不痛不癢的安慰幾句,其實只會讓四妹更加難過。”
西晏知道西暖在針對她,不予理會,繞開她準(zhǔn)備繼續(xù)朝前走。
“躲開有用嗎?”
“二姐不要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西晏!其實你真是個掃把星!”
西晏急了,轉(zhuǎn)身要和她理論。西暖神情反而更加了一層憤恨:“是你害了四妹!其實本來和親的事不該輪到四妹的!顔貴妃一老早就替自己侄子求了一門婚事,一心想讓顔家娶一位公主,那時紀(jì)堯塵還沒有降敵,父皇已經(jīng)默認(rèn)了把四妹許配給顔子昭了!”
西晏簡直不敢相信,睜大眼睛:“你胡說!顔子昭早有指腹為婚的秦曉漁……”
“呵!秦曉漁只是一個普通商人的女兒,顔子昭現(xiàn)在已經(jīng)貴為國舅公子,即使不是你橫插一刀,她也根本做不成正室。原本顔子昭的正妻人選就是四妹!是因為父皇想保你,怕你被紀(jì)家拖累,怕你以后的生活沒有著落,才把你嫁給顔子昭!說白了,是你搶了四妹的丈夫,害的她只好輪到獨自遠(yuǎn)嫁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