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茗忽然舉起手臂,清脆說道:“對不起,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
“……嗯,請說?!?/p>
“去年冬天的首標,是安陽周邊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是我父親花了一億七千萬元人民幣拍下來的。那時候,你也像今天這樣承諾過,只要我們拍下來這個地方,就會有專人守護,決計不會有別人去那個地方盜墓。是這樣的承諾嗎?”
“……當然,這是我們永久的承諾?!?/p>
“可就在前幾天,有人在那里盜墓,挖掘出的青銅器用麻袋裝起來往山下搬運。請問,你作何解釋?”
“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我只相信事實,相信證據(jù)。今天來的時候,我把那里出土的青銅觥也帶來了,請你對那件青銅觥說點什么,也對大家說點什么?!泵费┸统鲨€匙,扔在桌上說:“這是房間鑰匙,搬過來,讓大家看看?!?/p>
朱子固抬手扶了扶眼鏡,眼角余光掃視眾人,見眾人一臉迷茫和猜測,心知當務(wù)之急是必須應(yīng)答這個女孩,必須打消眾人的疑慮,否則,不但今晚的廟會可能被這個女孩毀掉,以后怕是也沒人來了。
朱子固注視著梅雪茗,微笑著說道:“好啊,那就聽你的,抬過來讓大家看一看?!?/p>
朱子固話音一落,過道陰影里走出來一個球童,走至梅雪茗面前,拿了鑰匙,轉(zhuǎn)身朝會場外走去。不一會兒功夫,兩個球童抬著木箱子走近會場,把木箱子抬到會場中央。朱子固把條案上的平板電腦和話筒往旁邊移了移,吩咐球童把木箱子打開,把青銅觥搬到條案上,又側(cè)頭,朝站在門口的球童伸手指了指頭上的吊燈,示意打開燈光。
青銅觥搬出來,擺在了條案上,燈光亮了起來,穿過四面屏幕中間的空隙,投在了青銅觥上。
朱子固一只手捏著眼鏡腿兒,微微彎下腰,湊到跟前仔細查看??戳艘蝗?,眨巴著眼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對旁邊的球童大聲說道:“快去,四樓大廳,從左往右數(shù),第三個窗戶下,有個唐三彩人騎駱駝俑,外邊罩著個大圓玻璃罩,連底座帶玻璃罩一塊拿來,只要玻璃罩和玻璃底座,不要里面的駱駝俑……你,去倉庫,拿幾個大點兒的透明收能袋過來,別忘記拿抽氣泵……”
球童快步走出會場,朱子固見眾人紛紛探頭朝條案上觀望,便又對著話筒說了聲,請大家稍等片刻。說完,轉(zhuǎn)身走到走道邊,對一個球童低聲耳語幾句后,才返了回來。
不一會兒功夫,球童們拿來了玻璃罩和收納袋,還拿來了攝像機和三腳架,朱子固開始忙活了起來,把玻璃底座放在透明的收納袋里,再把青銅觥放在玻璃底座上,在上面罩上玻璃罩,然后拉起來收納袋,裹住玻璃罩,用小型抽氣泵抽完收納袋與玻璃罩之間的空氣。
一個球童提著個金屬手提箱走到朱子固身邊,朱子固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卡片,插進手提箱外的讀卡器里。球童打開手提箱,從里面捧出一個楠木盒,打開盒蓋,取出了一個六寸多高的觀音瓶。朱子固則拿著個很小的玻璃噴壺,比理發(fā)師手里的噴壺還要小,擰下噴嘴,拿著壺身站在球童旁邊。
球童拔開瓶上的塞子,小心的將觀音瓶傾斜,對準了朱子固遞過來的玻璃噴壺壺身,倒出少許透明液體至噴壺內(nèi),然后迅速蓋上瓶塞,將觀音瓶放回手提箱,拎著手提箱出了會場。
朱子固將壺嘴旋擰到壺身上,手握噴壺,向著玻璃罩周圍的空氣里上上下下霧噴著壺里的液體,直至壺內(nèi)的液體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