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家樓下的小書吧進(jìn)了本臺灣漫畫家蔡志忠的女兒蔡欣怡的漫畫《一個人住》,擺了很久都賣不掉。終于,在一個百無聊賴的下午,小茶牽著奶牛(女,5歲半,常有人以為她是日本種,但起碼她媽媽螃蟹是位京巴),為相熟的老板娘消弭了這本心頭患。
顯然很大原因是小茶也一個人住。很久了。大約是從無集體生活經(jīng)驗開始,小茶不能想象與人合租,不同作息時間、迥異生活習(xí)慣、別人以為天籟小茶可能以為噪音、一舉一動都要展覽在旁人眼皮底下……都是小茶所不能承受之重。
異性合租就更不能容忍,小茶可不想回到家穿得比上街還要嚴(yán)實——畢竟后者是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又不想見月殷殷將辛苦錢交給不相干人等(雖然有人說買房不過是一次性繳齊房租),便按揭買下了這幢包括開發(fā)商號稱“送”的露臺,大概一共130平米的小復(fù)式。
看見有位單身女作家患抑郁癥、跳樓自殺未遂的原因之一是“長期一個人住而130平米的房子太大”,小茶有點詫異:咦,我怎么沒覺得房子大過?因為稟性貪婪,還是樓上樓下的結(jié)構(gòu)割裂了空間感?然而從此,小茶開始不定期請朋友來家開“轟趴(HomeParty)”。小型的當(dāng)然。
說這么多,是因為小茶忽然發(fā)現(xiàn):如果不是立志做一名母親,以及受不了老父老母眼巴巴的目光,小茶覺得這樣子就很好。簡直非常好。然而可惜,既是注定來日無多,小茶必須得抓緊考慮清楚,自己的房間里忽然多出一兩個,乃至三五個人——在中國,永遠(yuǎn)不要指望你嫁的只是一個人——時的情形。
當(dāng)然小茶并沒打算在這棟房子里“招贅”。本來買的時候,無論結(jié)構(gòu)還是功能就是照一個人住挑的。小茶的意思是,采訪伊能靜時,她說雖然孩子都上小學(xué)了,然而她迄今余悸未消:“我17歲獨立,23歲自己買了300平方的大房子一個人住,但我嫁了一個龐大的體系,需要和婆婆啊、婆婆的媽媽啊、小姑子啊……一大堆人一起住。記得新婚第一天,早上打開門的一瞬,看見一群人在沖我笑,而不是我熟悉的心愛的晨起音樂,嚇得我趕緊把門又關(guān)上了?!?
伊能靜采取的對策是在婆婆家附近租了間小公寓,以保證寫作及私人情緒的發(fā)泄——不知現(xiàn)如今她的婚姻破裂,是否跟她始終無法融入大家庭有關(guān)?精靈如她,尚如此丟盔卸甲,那小茶等“一個人住”慣了的泱泱都市女子,卻當(dāng)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