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我愛洗澡(1)

一個人的貴族 作者:畫眉


小茶是人類源水說的堅定信徒,因為她那么那么地熱愛洗澡,天天洗澡。

小茶小時候最喜歡夏天,因為那會子只有夏天才可以天天洗澡。冬天就得一個禮拜去一趟媽媽研究所的公共澡堂了,三四個人搶一個水龍頭,小茶從小學的又是孔融讓梨,真痛苦。

好在夏天很長,從5月到10月,都可以天天在家洗澡。不過一直到10歲,小茶的洗澡都是泡在一只灰鐵皮的大澡盆里。6歲以前,澡盆里總是漂浮著塑料球或蠟鴨,五顏六色煞是熱鬧,小茶可以邊隨性玩耍,邊享受媽媽的輕柔撫摩——小茶疑心自己就是為了這個才愛上洗澡的。6歲以后,小鴨沒有了,洗澡方式也改作了自力更生,但小茶還是喜歡,不過這時候,與其說是喜歡泡在水里的放松,不如說是喜歡洗完后,給媽媽的大毛巾兜頭一收的清爽。

接下來,整間大院的路燈下就會奔跑著一大群散發(fā)著花露水味道的孩子,因為身心舒爽,尖叫聲格外恣意。很顯然小茶與小伙伴們不跑到滿頭大汗是不可能回家的,而回家的結局就是邊遭數(shù)落邊被重新摁回澡盆——小茶相信媽媽們不會紛紛愚蠢到不曾顧慮這一層,大概她們也實在覺得,洗澡是件多多益善的高尚的事。

小時候印象最深的一次洗澡是,有一年夏天大太陽底下瘋跑得太狠,渾身上下長滿了痱子,痱子粉涂得像剛從面缸里撈出來的也不管用,把個小茶癢得。小茶媽急得四處打聽方子。于是有一天,小茶拒絕往媽媽備好的洗澡水里跳,因為那水是紫紅色的,發(fā)出一股熱騰騰的土腥味。不過小孩子的人權自來卑微,小茶不由分說被拎了進去。第二天醒來摸著無瑕的肌膚小茶有些發(fā)呆。后來才知道,那天的洗澡水是一種俗稱螞蚱菜的野菜煮出來的,對防治痱子有奇效,小茶媽特地去郊外挖了好久。

曾經(jīng)采訪那個長相平平可是自有韻致的女子,奶茶劉若英:你覺得自己最美麗是什么時刻?奶茶答:洗澡的時候。為什么?因為那時候沒化妝,沒裝飾。小茶不禁笑出來??蛇€是覺得她有點故弄玄虛。其實真實情形不過是:再累再憔悴,只消溫糯清水嘩啦啦地浸潤包圍下來,鏡中即刻便是唇紅眼清,明媚鮮艷。

遂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就怕缺了24小時熱水。小茶曾經(jīng)不幸乘35小時的軟臥到廣州,因為要見一干損友,第一件事就是請司機大佬把自己送去本埠一流的女子俱樂部,洗澡。她有陣子不分晝夜地工作而沒有倒下,就是給早晚一個熱水澡撐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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