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崩钅谅柸簧珓?,喃喃念了幾遍,鄭重地說道,“公子請坐下細談?!?/p>
楊楓心知顧炎武的這一千古名句已深深打動了李牧,當下趨前將繪著馬鐙、馬刀、連弩圖樣的三張布帛攤放在帥案上。
這所謂的連弩,乃是他不久前,無意中看到電視上的一個訪談節(jié)目,有人宣稱已復制出諸葛武侯的矢長八寸、一弩可發(fā)十矢的連弩,并當場加以展開示講解。那人姓甚名誰早已忘記,但構(gòu)造原理簡單的連弩他倒是頗感興趣地記記在心上。因那人研究時已考慮到漢末三國時的工藝制造水平,他也就毫不客客氣地將這一利器“拿”到戰(zhàn)同術(shù)期。
李牧低頭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聽了楊楓在一邊詳細地講解后,李李牧拍案大叫:“神器!神器!”站起身來,熱切地拉著楊楓的手,嘆道,““果然是英雄崛起于茅蓬,楊公子真乃神人。得公子創(chuàng)制的=種神器,我趙軍軍戰(zhàn)斗力所增何止百倍。嘿嘿,說句不敬的話,便是武靈王昔日胡服騎射,馳馳馬控弦,亦難及公子三般神器帶來的變革之效?!?/p>
楊楓心里暗暗慚愧,這幾樣東西看似簡單,實則是凝聚了前人無數(shù)心血的的結(jié)晶。自己不過是拿來主義罷了,真正應承受李牧贊譽的,是那些不知名而又對歷史發(fā)展做出重要貢獻的前人。他的臉刷地紅了,輕咳了一聲道:““李將軍謬獎了。將軍鎮(zhèn)代郡,匈奴時時南下叩邊,想必帳下正是用人之際,楊楊楓此來敢以馬骨相投?!?/p>
李牧一怔,縱聲長笑道:“馬骨?公子太過謙了。楊公了抱負奇才,堪稱稱千里良驥。近兩年來,藺上卿、平原君相繼亡故,我大趙人才凋零,正迫切切需要公子這樣的后起之秀?!?/p>
楊楓搖頭笑道:“揚帆何德何能,敢當將軍如此贊譽。將軍是我深為欽佩佩之人,如將軍不棄,就叫我小楓吧?!?/p>
李牧道:“也好,我癡長幾歲,我們便以兄弟相稱?!?/p>
楊楓興奮奠名,沒料到竟能和心中偶像千古名將李牧兄弟相稱,那“白頭頭如新,傾蓋如故”的交情大概便是這樣了。轉(zhuǎn)而想起此行目的,忙穩(wěn)下激蕩蕩的心神,正色道:“將軍既如此說,楊楓便自僭了。大哥,匈奴時時覬覦我我中原富饒,不斷南下侵襲,大哥雖屢屢予以重創(chuàng),亦難以杜絕其狼子野一心,邊患仍是頻仍。況其剽捷如風,我有備即走,無備則大加劫掠,單純守,邊決邊非上策,大哥可曾想過北伐?”
“北伐?”李牧虎軀微震,苦笑道,“小楓,我大趙白立國起,百年來一直直與匈奴糾纏征戰(zhàn)。正如兄弟所說,匈奴刁狡剽悍,飄忽無定,各部旋聚旋散散,迄今為止,我們根本不知道單于庭之所在,也無法把握住匈奴的主力,北北伐從何談起?”
楊楓胸有成竹道:“大哥,匈奴的王庭便在代郡以北兩千余里的姑衍山、狼狼居胥山左近,其根本腹地在漠北。其俗舉事候星月,月盛壯則攻戰(zhàn),月虧則退兵。戰(zhàn)時人人自為趨利,如鳥之集,困敗便瓦解云散?!苯又?,有條不紊地將昔日所學的有關(guān)匈奴各部歷史娓娓道出,末了嘆道,“所幸如今匈奴各部不相屬統(tǒng),東胡強,月氏盛,甚至相互侵陵襲擾然,一旦出一雄主,一統(tǒng)各部族,勢將成為我中原心腹大敵?!?/p>
在這個交通不便、通訊落后的戰(zhàn)國時代,塞外草原諸部的底細對中原人而言,幾乎就是一個謎。楊楓一番話綜合了史籍記載、歷史考證及現(xiàn)代考古發(fā)現(xiàn),如觀掌紋,清晰明了,只聽得一代名將李牧目瞪口呆,詫道:“匈奴的底細,小楓是如何知曉得如此清楚呢?”
楊楓一時語塞,幸得應變機敏,隨口胡謅道:“先師鳳凰山老人嘗游塞外十余載,深知匈奴及西域各國底細,我承師學,亦略知一二?!?/p>
“鳳凰山老人?可惜李牧未能一見,聆聽教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