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安靜地趴在角落里,眨巴著眼睛,看她。
婁小婁說話了:桑丫,你來了?
桑丫給他發(fā)了一張怒氣沖沖的表情。
婁小婁:跟誰生氣了?
桑丫:跟媽媽吵架了。
婁小婁:為什么?
桑丫:昨天我去酒吧喝酒,回來有點(diǎn)兒晚了,她就對我大嚷大叫。我覺得,她根本不理解我,無法溝通。
婁小婁:其實(shí),我的骨子里也是反叛的。不過,現(xiàn)在漸漸明白了一些事。你如果能理解母親對你的不理解,你就是成熟了。
桑丫:你也變成家長嘴臉了。
婁小婁:昨晚為什么喝酒?
桑丫:因?yàn)槟恪?/p>
婁小婁:跟我扯上關(guān)系了?
桑丫:我跟你說了四句話,你都不理我。我以為你從此不再理我了呢。
婁小婁:誤會!
桑丫:編。
婁小婁:我的QQ號碼好像被人破解了,昨天我怎么都登陸不上去,系統(tǒng)告訴我,有人已經(jīng)登陸了。
桑丫:那個人不是你?
婁小婁:你看見我上線了?
桑丫:是啊。
婁小婁:昨天我一直沒有上QQ。
桑丫:我以為你又跟哪個女孩聊天去了。
婁小婁:現(xiàn)在,跟我聊天的只有你一個人。
桑丫:鬼相信。
婁小婁: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害怕。
桑丫:你越這樣說我越害怕。
婁小婁:我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叫常役,他十六年前淹死了。昨天我接到一個人發(fā)來的短信,自稱是常役,他說他在花都,一直在尾隨你。
桑丫:??!
婁小婁:我覺得可能是有人在搞惡作劇,只是想不到是誰。這個人對你很了解,對我也很了解。
桑丫:可是,我真的感覺背后有個看不見的人?。?/p>
婁小婁:我從來不信鬼神,那套邏輯太淺薄。但是,現(xiàn)在這件事確實(shí)讓人很難理解,就像一根繩子,穿越千里,一頭系住了我,一頭系住了你。
桑丫: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和你長得像嗎?
婁小婁:很像。他像母親,我也像母親。
桑丫:你有沒有視頻?
婁小婁:有。
桑丫:我想看看你。
婁小婁:為什么直到今天你才想看我?
桑丫:昨天半夜我回家,看到一個人坐在馬路對面,直覺告訴我,他就是那個一直跟蹤我的人!我看看你,就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你說的常役了。
婁小婁:我家里有些亂。
桑丫:我不看你家,只看你。
婁小婁:你有視頻嗎?
桑丫:沒有。那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婁小婁:你老了。
視頻開始連接。
桑丫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很快,視頻接通了,婁小婁的圖像一下就從QQ屏幕里跳出來。一雙溫和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厚墩墩的性感嘴唇……
桑丫愣住了。
這個人跟她的想象不完全一致,應(yīng)該說,真實(shí)的他更讓桑丫著迷。
而昨夜那個人,跟婁小婁太像了。只是,面前的婁小婁服飾整潔,滿面春風(fēng),雙眼精神;而昨夜那個人衣著邋遢,臉色枯槁,眼神沉郁。
婁小婁:怎么了?
桑丫:你家里確實(shí)夠亂的……
婁小婁:你昨天看到的那個人跟我像嗎?
桑丫:簡直就是一個人。
沉默了一會兒,婁小婁說:即使你真的見了鬼,那也不過是冥冥中的某種神秘力量,根據(jù)人類的想象做出的一個鬼臉罷了。實(shí)際上,這個世界比所謂的鬼神體系更遼闊,更深邃,更復(fù)雜。
桑丫:你說,人能戰(zhàn)勝命運(yùn)嗎?
婁小婁:我相信,人的命運(yùn)有定數(shù),但是,如果我們能夠預(yù)知,也可以通過主觀的努力改變它。這就像下棋,馬只能走"日",象只能走"田",炮只能隔山打,車只能走直線,卒只能一步一步走,將只能在老巢活動,士只能守衛(wèi)走斜線。但是,你走哪步棋卻是自己決定,每一步都決定著你的輸贏吉兇。
關(guān)掉電腦之后,桑丫接到了朱璽的電話。
朱璽出事了,正在醫(yī)院里。
桑丫給媽媽發(fā)了一條短信,告訴她自己的去向,然后打車就趕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