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玲回到家，還沒有見范曉南回來，發(fā)了短信，也沒有回。馬玲打他的手機，手機不在服務(wù)區(qū)。馬玲有些恨，洗了澡關(guān)上門睡覺。因為心有所系，噩夢不斷。正緊張著，手機響了，是范曉南，口氣溫柔得出奇。

老婆啊，你睡覺了沒有？

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半，馬玲沒好氣地說，幾點了不睡覺？

對不起，今天從北京來了幾個同學(xué)，我們吃完飯唱歌去了，我忘了打電話了，我現(xiàn)在就往家里走。

馬玲一句話沒說，掛了電話。

一會兒，手機又響。范曉南說，老婆，我身上沒錢了，二十分鐘后，你帶一百塊錢下樓好不？

見馬玲沒吱聲，范曉南又說，我會還你的。

你能還得起嗎？馬玲摔了手機，后來又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十五分鐘不到，她披衣下樓，在深夜中等待范曉南，渴望借此機會讓爭吵降級。半個小時過去，沒見范曉南的影子，馬玲已經(jīng)凍得不行了，剛要回去，見一輛出租車駛來，范曉南跑下來，看見馬玲一句話也沒說就往里走。

范曉南說，你給人家錢了嗎？

廢什么話，不給錢人家會走嗎？

你不是說沒錢了嗎？

借的！

你借了怎么不給我說一聲？害得我大半夜跑下來。

咦，你說下來了嗎？你不是怕我還不起嗎？別以為離了你就不能過了，別說一百塊，一萬塊只要我張口，也不會借不到。

馬玲有些懵，剛才說的就是氣話，他怎么就當(dāng)真了呢。這時候，電梯早沒有了，范曉南也不等馬玲，一個人噌噌地爬到八樓。馬玲心里難過，一個人摸黑在樓道里走著，想到以前剛搬來的時候，碰上馬玲加班，范曉南怕她害怕，就特意下來等她，有一次，馬玲嫌累，范曉南還把她背上了樓，從一樓到八樓，把馬玲感動得緊緊地摟著范曉南的脖子，那一時，就算讓馬玲替范曉南死去，也值了。

現(xiàn)在他不顧她有身孕，不顧樓道漆黑，不顧她的心情。馬玲坐在樓梯上哭了一場，她一直等著范曉南來找自己，可是沒有。范曉南一直沒下來。馬玲終于忍不住冷自己回家了。

范曉南已經(jīng)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像沒事一樣按電視遙控器。

馬玲連衣服也沒脫，歪在床上，心里像冰一樣涼。

半天，范曉南過來哄馬玲，他把馬玲摟在懷里，輕輕地說，對不起呀老婆。

馬玲的眼淚如泉水一樣往外涌，她挺著身子不動。

老婆，你就原諒蔥頭吧！我喝了酒，說話就不著調(diào)了。其實我是愛你的，老婆，我們?nèi)硕荚谝黄鹆?，錢算什么啊？我就是跟你開玩笑，我才不會還你呢。

馬玲哭著說，你以為我真的在乎錢嗎？你太不了解我了。

是的，我錯了老婆，我知道你不愛錢的，你要是愛錢也不會找我這樣一個窮光蛋。

馬玲轉(zhuǎn)過身，撲在范曉南懷里哭得一塌糊涂。等到馬玲哭完了，范曉南才告訴馬玲今晚的同學(xué)聚會他過得非常不爽，同學(xué)們不是升官就是發(fā)財，不是住洋房就是買了大別墅，連那個班里學(xué)習(xí)最差一直被大家看不起的海洋竟然也成了老板。一比他們，范曉南覺得過得好窩囊。

馬玲安慰范曉南，我們也不是挺好的嘛，我們得往下面看，看看那些不如我們的人。

范曉南崩潰地說，好像班里只有我過得最差了。

馬玲說那也沒關(guān)系，他們有他們大富大貴，我們有我們的小幸福。對了，老公，今天面試得怎么樣？

一般，主要是我口語好久不說，有些生硬。

沒關(guān)系，慢慢來。

范曉南抱著馬玲說，還是小花貓對我好。

馬玲突然聞到范曉南身上有香水味，聯(lián)想到男人都在老婆懷孕的時候忍不住出軌。馬玲盤問范曉南，你身上的香水味怎么來的？

哪有香水味??？

你聞聞。

估計是服務(wù)員的。

沒做壞事？

沒做。

真的沒做。

馬上證明給你看。

說著，范曉南抱起馬玲，就要交公糧以便檢驗自己的真誠。馬玲既擔(dān)心胎兒的安全，又害怕憋壞了范曉南，就是半推半就地在懷孕后第一次過了夫妻生活。雖然在交公糧的過程中，他們動作輕柔，但還是沒有控制住勃發(fā)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