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詞語能形容這一場大混戰(zhàn)的慘烈。
沒有人會忘記這段充滿榮耀和恥辱的歷史。
是的,他們的恥辱,成全了他的榮耀。
蘇藥看著那雙有著長長指甲的纖細的手在鍵盤上噼里啪啦飛舞,蘇藥不敢想象這雙手剪去指甲以后會恐怖到什么程度,就算他現(xiàn)在,手速都已經(jīng)遠遠超過剪去指甲的她。
“你就不怕死嗎?”
這個問題到了蘇藥喉嚨里,最后還是被她咽下去,她怕她出聲會讓他分神,媽的,她毫不懷疑他要是因此輸了會掐死她。
只見屏幕上長生殿一身黑色斗篷,兜帽罩著他的臉,他的衣擺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里穿梭飛舞,沒有一道攻擊能落到他身上,蘇藥相信,就算他不穿「化生之劫初」也一樣可以來去自如,他的血槽到現(xiàn)在還是滿的,而他的鐮刀下去,一揮就帶走一片哀嚎。
無數(shù)的親友團、富豪們、前來給燕夏兩國拍馬匹的大人物們,他們的尸體,嚎叫著飄在廣場上,原本華美燦爛的結(jié)婚廣場,如今變成了王神木口中的“屠狗場”。
九龍國國王:啊,太可怕了,我居然變成一級了,啊啊啊啊,我這個號花了兩萬塊,才讓工作室?guī)臀揖毜綕M級的啊,麻痹的又要重練了!
灰機國軍機大臣:你才兩萬,算個鳥啊,老子黑市上七萬塊競拍來的加300%移動速度的鞋子,都給他清空了!臥槽!
某盜號專業(yè)戶:你們哭個蛋??!你爺爺我一身的東西……唉,算了,我不說了,我就不該來圍觀的,我還是跳樓去吧,你們都別攔我。
美國國王:樓上你才心痛個蛋啊,你的東西都是盜來的,有個屁鴨梨啊,老子帶個半個國庫的禮物來祝賀的,我草啊,現(xiàn)在禮物和人都變成屎了!
貓耳蘿莉國國王:樓上誰讓你把自己國家起名叫美國的,太招搖了吧,報應(yīng)了吧。
美國國王:蘿莉控死一邊去。
騎狼國魔法學(xué)校校長:麻痹!都玩蛋去吧!你們誰有老子悲慘啊!老子是帶著禮物來討好長生殿的!麻痹同寢室的傻逼在那看毛片,網(wǎng)速卡得老子走也走不動,一句話還沒打完就被掃回1級了!我他媽找誰哭去??!
兄貴國女王:你們都閉嘴!哪有我杯具?。∥彝低甸_我老婆號上來玩的,結(jié)果就這么死回1級了,啊啊啊啊啊,剛才是誰他媽把我擠到前面去的啊,你們都只毀了號,我可是菊花啊!你們不知道我老婆一發(fā)怒就要拿我菊花開刀,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
偌大的廣場真正變成了人間煉獄,逃命的逃命,擠線的擠線,現(xiàn)場還能悠哉聊天的,恐怕也只有那些飄著的毫無鴨梨的1級小尸體了,哦,雖然他們前一刻,還是牛逼一方被好多花癡小女孩稱作大神的人物。
鐮刀掃過,一死一大片,這些人對于秦川來說,死一個和死一百個沒有差別,之前拍新娘新郎馬屁、和琉璃公主一起罵小瑪麗的人,他可都記下了,至于誤傷的?哦,對不起,誰讓你們湊熱鬧的,還嫌網(wǎng)速不夠卡嗎?
秦川已經(jīng)把游戲的特效全部關(guān)掉,把顯示效果降到了最低,就算如此,網(wǎng)吧的高端電腦依舊有點吃不消,誰能承受近十萬玩家同時記在一張地圖里啊,恐怕人間游戲公司這時候也在焦頭爛額地加開服務(wù)器,免得那些玩家把杯具歸結(jié)為服務(wù)器太卡,把怨恨發(fā)泄到游戲客服的頭上。
“殺完了?!?/p>
秦川垂著額發(fā),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優(yōu)雅滑過最后一串組合技,如死神降臨的黑暗巫師,縱身一躍,也上了婚禮大堂的頂端,就在剛剛?cè)敬ù暨^的地方,他淡漠地望著廣場上密密麻麻的玩家和尸體,看來誤傷了不少,秦川搖搖頭,人啊,怎么都喜歡湊熱鬧呢。
現(xiàn)實中的時間已到了夜晚,而游戲里恰好是黃昏,黃昏的天空是一天之中最美的,長生殿手持鐮刀,身罩黑袍,站在眾生之上,站在蔚藍與橘黃色渲染的天空之下,那是一種極不協(xié)調(diào)的美,居然就沒有一個人敢踏上屋頂一步。
人們在下面叫罵著。
蘇藥終于逮到機會問他了:“姓秦的,你殺這么多人就不怕他們報復(fù)嗎?那些人民幣玩家大多在現(xiàn)實中身份地位很高的?!?/p>
“這有什么。”秦川毫不在乎地說,“他們花的也是納稅人的錢,況且我馬甲無數(shù),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p>
“那你為什么告訴我?”
“你說呢?”
帶著笑意和玩味的三個字,蘇藥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眼前的技術(shù)死宅,總有一種讓她莫名親切,又莫名遙遠的感覺,他的話,總能在一瞬間擊潰她心門的防御,他可以和她咫尺之近,又可以剎那之后和她相隔遙遠,就好像兩個陌生人。
就在這時,異變又突生!
只見結(jié)婚廣場的入口處,走進一個綠衣少年,他的等級是200, 他的職業(yè)是召喚法師,他的昵稱是中規(guī)中矩的三個字:王神木。他生著一張眉目清秀,雙頰帶紅,略顯妖嬈的臉,他的雙手拿著一根碧綠得仿佛要滴水的笛子,一看就不是凡物。
按道理,稍有名氣的裝備,都會被截圖發(fā)到論壇上供人圍觀,可人們從沒見過這根笛子,就像他們從沒見過這個人。
王神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