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是蝶衣姑娘的登臺夜,昭文侯府的世子現(xiàn)在出價最高,秦公子也正在追逐,還有馬公子,劉公子……”老鴇興致勃勃的為我分析局勢,我也抬眼望,群雄逐鹿何其壯觀啊,女人果然最能引發(fā)男人的爭斗本能。
可是……我的正牌夫君秦延之同窗緣何也搖著扇子淺笑觀望。
我順著他的視線定格臺上,蝶衣姑娘眉若柳葉彎彎,眼如璀璨明珠,唇似三月櫻花,大抵是古書上描寫的美人兒,看來他的審美觀還是比較正常的,我稍稍定了定神,決計同他好好談?wù)劇?/p>
剛剛走近臺下,就聽一男子平地一聲雷:“昭文世子出價,五百兩!”
群雄一陣騷動,我也忍不住望了過去,那男子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天然一副山賊長相,卻竟是傳說中的世子爺,我不由替他爹他娘扼腕嘆息一把,這么好的材料當(dāng)世子真真是可惜,改明兒定會落草為寇。
我還在想著為山寨招攬人才,那廂秦延之的聲音緩緩響起,不急不躁不高不低,“六百兩。”語畢扇子一攏,悠然舉起茶盅便要抿。
而臺上的蝶衣姑娘也大是深情的遙遙望向他,兩人四目相對,瞬間擦出火花。
我忽覺事情有些不妙,難不成秦延之他早就有了心上人?可近三個月來并未見他有懷春之態(tài),白日里規(guī)規(guī)矩矩念書,夜里也是讀到很晚,往往我都睡過三巡他還未上床。
可再瞧此二人的情態(tài),顯然是郎有情,妾有意。
難道這梁山伯他竟不喜歡祝英臺?
我托腮沉思。
昭文山賊又開始叫價了,扯著脖子如同殺雞,秦延之不依不饒,扇子茶杯輪番上陣,勢要將美人兒追逐到手。
倒是角落里有一玄色錦袍男子穩(wěn)穩(wěn)的喝著酒,既不起哄,也不叫價,見我進來,先是一愣,繼而嘴角一勾,笑的說不出的魅惑。
隱隱覺得這位公子雖然生得俊朗,卻有說不出的邪魅。較之山寨里的兄弟們,他更瀟灑不羈;較之秦延之,又增了幾分倜儻。我正發(fā)愣思量著,便聽見一聲呼喚。
“子寧,你怎么在這里?”秦延之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的存在,他手里的茶杯抖了抖,不慎灑出茶水一兩滴。
那邊的玄色錦袍男子又是微微一笑,便側(cè)過身繼續(xù)抿酒。我索性急行幾步,走到秦延之跟前握住他的手問道:“延之兄,你是喜歡的癡情決絕的祝英臺還是傾國傾城的名妓蘇小?。俊?
秦延之的手又一抖,茶盅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滴溜溜滾了幾圈,原先起哄的眾人霎時安靜,灼灼目光由四面八方而來。
秦延之看著我,眉心蹙了蹙:“都不喜歡。”表情嚴(yán)肅,一本正經(jīng)。
這話猶如一盆涼水澆得我透心涼,原來他什么都不想要……
眾人瞪大眼睛緊緊盯著我跟秦延之,好似看到了兩只青面獠牙的妖孽。
原本萬眾矚目的蝶衣姑娘倒是被冷落下來,老鴇頓時急了,跺腳道:“現(xiàn)在是秦公子的八百兩,還有沒有人叫價?”
氣勢洶洶的昭文世子沒了音,勾了勾頭矮身坐下。
玄衣錦袍的男子離席而去,走到我身側(cè)時,狹長的鳳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淺笑:“恭喜秦公子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闭Z畢揚長而去。
秦延之額頭上的青筋歡快得蹦跶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