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他折騰一番,車廂也淪陷了,只見一家丁雄赳赳氣昂昂的爬進(jìn)馬車,片刻一聲驚呼直上云霄,慘絕人寰:“二公子,我們被耍了,車?yán)锔緵]人?。?!”
咦?沒人?那蝶衣表妹呢?
我也吃驚不小,扭頭望過去,車簾已經(jīng)被那幫家丁扯掉,空蕩蕩的車廂,確實沒人。
眾人一團亂,任墨予皺了皺眉頭,神色微變:“看來秦延之對他這表妹還真是上心呢,你倒做了幌子,成了被舍棄的那位?!彼@話是說給我聽的,末了還沖我挑了下眉毛。
我伸手撫了撫受傷的肩頭,還劍入鞘,拱手道:“既然這里沒有你們要找的人,煩請各位讓路?!?/p>
任墨予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亦拱手道:“云公子,后會有期。”語畢沖那些家丁一揮手轉(zhuǎn)身而去。
我趕著馬車去鬧市逛了一圈兒方才回的秦府,秦延之不在,只留一個老管家在打掃院子,抬頭見是我回來了,只瞅了一眼便繼續(xù)埋頭掃地。
有時候我真覺得秦家蠻可憐,人家昭文侯府是權(quán)勢滔天,財大氣粗,秦延之這出空城計唱得了一時,過了今朝怕便不行了。
罷了罷了,我懶怠與他們算計這些,勞神勞力。
本想去臥房換件齊整的衣服,可肩頭疼的厲害,終是耐不住上了床,睡到半夜時分,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坐在床頭,輕輕拽我的被角,我一翻身接著睡,他便爬上床攥住我的手,輕聲喚道:“子寧……”我皺著眉頭往里側(cè)挪了挪。
可秦延之卻打定主意不讓我睡踏實,他從背后將我擁在懷中,俯首在我的耳側(cè)柔聲道:“子寧,你受傷了?”
濃重的酒氣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我側(cè)頭半瞇著眼睛打量他,面色酡紅,濃密的睫毛微垂,看不清神色,于是我捏著鼻子嫌惡道:“好重的酒氣,剛說了晚間不要喝茶,這會兒換成酒了?!?
他抿起唇看了我一會兒,忽然道:“把衣服脫了,我?guī)湍闵纤帯!?/p>
呃……我猶豫了。
他的眸光深深,嘴角一彎笑起來:“怕什么?上次子寧不還幫我查看胸口的瘀傷嗎。”
呃……也是,上次我看了他,這次總該讓他看回來。于是我把里衣的扣子解開,半裸出肩頭,其實也沒什么看不得,我自胸口以下緊緊纏著幾圈白帛,貌似從懂事起便一直如此。
秦延之下床拎過一小藥箱,映著月光開始在我肩頭細(xì)細(xì)涂抹,他下手很輕柔,一寸一寸,如同羽毛拂過,清涼中帶著一點酥癢。
我忽而就覺得當(dāng)真是不疼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順著我的肩頭撫到頸項,低聲問:“還疼嗎?”
“不疼了?!蔽覔u了搖頭。
“子寧,其實……”他的聲音亦發(fā)低沉,有些暗啞。
突然……咣當(dāng)一聲響,窗門打開,一個黑影竄了進(jìn)來,我一愣,秦延之一愣,黑影站定后也愣在原地。
屋內(nèi)寂靜一片。
秦延之率先反應(yīng)過來,一把扯過被子將我包起來,一動不動的盯著任墨予,冷淡道:“任公子三更半夜私闖民宅,不知所謂何事?”
任墨予瞥了秦延之一眼,又玩味的看著我,笑得意味深長:“今日與云公子一見如故,仰慕其劍法超群,特趁夜深人靜前來相約月下飲酒,卻沒想撞破你倆的好事,任某抱歉抱歉……”他連說了幾個抱歉,卻依舊眼神灼灼的盯著我們。
秦延之的眸光霎時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