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去昭文侯府了?”他手里把玩著那方鎮(zhèn)紙,語氣依舊淡然。
“嗯?!蔽尹c(diǎn)了點(diǎn)頭,如實(shí)答道:“我去向任墨予討要了一些傷藥,以備不時之需?!?/p>
他聽我這么一說,忽而頓住手上的動作,微微皺了眉頭:“以后我睡書房,不去你臥房了,這里看書方便些?!?/p>
我瞅著他怔了怔,近日的秦延之好生古怪,他在我臥房睡了四月有余,晚間都是將書搬過去,前幾日我受傷時,他幾乎夜夜挑燈到天明,我喚他上床睡覺,他也只是含糊應(yīng)一聲便紅了臉,而今索性要搬進(jìn)書房,生生疏遠(yuǎn)了我跟他的關(guān)系。
我思來想去感覺他定是惱我私自去了昭文侯府,于是便扯著他的手不依不饒,并且信誓旦旦以后再也不踏足昭文侯府半步。
他被我纏了半晌,卻依然淡淡的看著我,只是嘴角漸漸勾出一波笑紋,挑眉道:“子寧,你不餓嗎?”
“餓。”
“那我?guī)闳コ燥??!彼鹕頎恐业氖窒蛭萃庾呷?,絕口不再提與我同塌而眠的事情。
吃飯的時候我一再叮囑他要注意身體,不要如此廢寢忘食,秦延之笑著一一應(yīng)下,一面不忘頻頻為我布菜,專挑我平日里喜歡吃的。
有時候我會想,秦延之對我的了解勝過我自己,而我對他的了解僅僅局限于:男人!這是我實(shí)地考察四個月后得出來的堅定結(jié)論,我本想繼續(xù)勘探一番,奈何他不愿再給我機(jī)會。
吃罷晚飯他送我回房,卻不進(jìn)屋,只扯著我的手說:“子寧,過幾日我便及冠……”
“云公子,你終于回來啦?!蔽輧?nèi)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微微那滑膩的聲音由門縫擠了出來,絲絲鉆入耳中令人好不銷魂。
緊接著房門“吱嘎”一聲打開,皎潔的月色下一嬌俏少女輕紗攏身,玲瓏的身軀若隱若現(xiàn),眼梢嘴角春水蕩漾。
我霎時看直了眼,定了定神才憐惜道:“穿這么少,你不冷?”
“冷,云公子幫我暖暖?!彼隽寺晪杀阃覒牙镢@,只當(dāng)秦延之不存在。
彼時秦延之還扯著我的手,微微已經(jīng)鉆進(jìn)我寬廣的胸膛,我一手美男一手美女,內(nèi)心頗為蕩漾。
“你是?”秦延之的手指緊緊攥起,捏的我有些疼,他盯著微微,面色青白異常。
微微在我懷中擰著身子噌了噌,膩聲道:“人家好冷啊,云公子,我們進(jìn)屋吧?!?/p>
“她是?”秦延之抬手揉了揉額頭,忽而一把將我扯進(jìn)他的懷中,寒著面孔問道:“子寧兄你倒給我解釋一下,她到底是誰?”
我見慣了秦延之溫潤如玉,乍被他冷斥一聲震在當(dāng)場,腦中有些嗡嗡作響,定下神后便答道:“她叫微微,是任墨予贈給我的女人?!?
……
我聽到秦延之在我頭頂長長吸了一口氣。
好半天,微微的身軀開始輕輕顫抖,我想她大概真的要凍壞了,遂開口道:“延之兄,你回書房吧,我?guī)M(jìn)去歇息?!?/p>
卻沒成想秦延之忽而改變主意,咬著牙冷冰冰的說道:“從今以后,我夜夜陪著你!”
男人真是一種善變的動物。
我攤了攤手,無奈道:“好吧,你說怎樣便怎樣,我向來最聽你的話?!?/p>
于是,這夜,秦延之依舊睡在我的床上,微微則被安置進(jìn)客房,臨走時她頗是幽怨的望了我一眼,令人禁不住想起蝶衣表妹。
這天夜里,我迷迷糊糊間似聽到有人說:“男兒二十而冠,方能娶妻。”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恍惚覺得這句話很要緊,待要細(xì)細(xì)尋思,委實(shí)又困乏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