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艾斯特·韋斯,”格洛弗終于說話了,“差不多就行了?!?/p>
其他人雖然抱怨著,但還是相繼離開了。
格洛弗看著我掙扎著站起來,就事論事地解釋道:“那是艾斯特·韋斯,他是D組少年犯的組長?!?/p>
我感覺周圍的墻壁在搖晃。
他把我?guī)нM(jìn)走廊盡頭的我的房間里,然后說:“歡迎你?!?/p>
鐵門在我身后咣當(dāng)一聲關(guān)上,他離開了。
三十
經(jīng)理保羅和他的兒子瑞安是第一撥兒被帶入大房間的,兩人都表情嚴(yán)肅。保羅的臉被打傷了,還一瘸一拐的,脖子上掛的老花鏡也折了,鏡片全都碎了,他肯定是掙扎過,覺得應(yīng)該奮不顧身來保護(hù)他的度假村。酒店的其他工作人員跟在他們后面,是那些給我們上過菜的服務(wù)員們,我認(rèn)出其中一個留著胡子、戴著眼鏡的矮胖家伙是勤雜工,兩個做清潔工作的保加利亞女孩,還有一些我估計(jì)是廚房的工作人員。最后是博,他的額頭和右臉頰上印著一條長長的紅色鞭痕。
兩個持槍男子跟在他們后面,其中一個像是年輕版的盧梭,只是沒有他高,也沒有他那像舉重運(yùn)動員的身材,我想那應(yīng)該是監(jiān)獄里鍛煉出來的肌肉。他也沒有盧梭的長頭發(fā),剃著光頭,我想那一定是盧梭的弟弟,他大約二十多歲,長著深綠色的眼睛,他的臉像女人一樣柔軟,只是沒有女人那種嬌嫩,而是滿臉怒容。他圓領(lǐng)襯衫領(lǐng)口邊上露著一個巨大文身,一直蔓延到脖子上幾英寸長。
另一個人,大概比他大十五歲左右,骨瘦如柴還臟兮兮的,土色的頭發(fā)粘在腦袋上。他滿臉布滿了麻子和傷疤,尤其是在左眼下面,疤痕更重。他的左眼是只玻璃的假眼,在他那只好的右眼下面,刺著三滴淚珠。我知道那是監(jiān)獄里的暗號,說明他在監(jiān)獄時殺過三名獄友。他的玻璃假眼說明他也戰(zhàn)敗過一兩次。
雨果看到這兩個可怕的家伙,慢慢地把口袋里的手表拿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盧梭簡單地向大家介紹了一下這兩個人。年輕的叫特拉維斯;歲數(shù)大一點(diǎn)像蹲過監(jiān)獄的人叫凡爾納。然后他從尼龍吊帶里拿出衛(wèi)星電話,走出了大門。
那個獨(dú)眼人凡爾納和那兩個獵人韋恩和巴克輪流對大家搜身,然后割斷繩子,挨個把我們捆起來,之后一一轟到另一側(cè)墻邊那個巨大石頭壁爐旁邊。
“雙手合十就像你在祈禱?!狈矤柤{命令謝爾莉。他用一條六尺長的繩子在她的手腕上繞了好幾圈。
她縮著胳膊說:“綁得太緊了?!?/p>
但是凡爾納并不肯停下來。他動作很快卻有點(diǎn)生澀,不停地眨著眼睛,像是在趕速度。
凡爾納還沒有走到我身邊,我就已經(jīng)聞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臭味了,一種酒精、香煙和骯臟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我茫然地看著他,目光里沒有反抗,也沒有友好。
他沖我咧了咧嘴。他的牙齒是灰褐色的,上面有很多小黑斑,典型吸冰毒的嘴。我看出來了,這家伙是個癮君子,吸冰毒的癮君子?!拔覍幵赶冉o最邊上的那個寶貝搜身?!彼贿吽阎业目诖贿呎f,手法似乎也不怎么專業(yè),但是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沒有說話。
“我要把好的留到最后?!彼麑Π涂苏f,然后他們都不懷好意地看著艾麗。
鞋子里的牛排刀頂?shù)梦业哪_背有些不舒服,甚至有點(diǎn)疼。我不知道皮鞋上是否會有凸起,但是我不敢向下看,怕引起他們的注意。
我同時也很慶幸沒有把刀子留在口袋里,要是那樣的話,凡爾納就會馬上發(fā)現(xiàn)。但是現(xiàn)在我后悔沒有把它放在我能方便夠到的地方。凡爾納的手在我的前胸和后背搜查的時候,我屏住了呼吸,否則非得被他的臭味給熏吐了。最近的牛排刀在謝爾莉前面,離我只有幾英尺遠(yuǎn),但是巴克拿著普格44左輪手槍正站在我背后,只要我企圖去抓那刀,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而且,即使我有辦法拿到了刀子抵住他,那也不過只是一把刀子。用俗語說,那樣做就是以卵擊石。
凡爾納把我的每個口袋都搜遍,似乎很滿意它們都是空的。我沒有選擇,只能任他把我捆起來。
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褲腿,摸向我的腳。
我屏住了呼吸。
只要他把手指伸到我的鞋子里,他就會發(fā)現(xiàn)刀柄。
那樣的話,如果盧梭威脅過的話是真的,巴克就會開槍。我不想用這個方法來試探盧梭的話是否當(dāng)真。 我還能想什么呢?
要是我的雙手被綁住了,刀子就對我沒什么用處了,一點(diǎn)用都沒有,我白冒了生命危險。
凡爾納的手抓住了我的腳踝。我低下頭,看到他的指甲很臟。
我很緊張,幾滴冷汗順著脖子流到后背上,穿過襯衫,一直流到最下邊。
“看見那邊的那個人了嗎?”我問。
“咦?”他抬起頭看著我,“你別打什么歪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