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專題片

第二天晚上，古靈再去桂城藝術館，與楚翰石一起聊天，看來他對展覽的效果十分滿意。但有一件事，古靈不是很明白，順德電視臺的專題片沒有播出，他感到十分奇怪。當時古靈也很納悶，當時，那個人走得很急，留他吃飯都不肯，說馬上回去制片，要當晚播出。古靈和楚翰石也表示理解，同時也十分感激。但不知什么原因，又為什么沒播出呢？楚翰石對古靈說：

“不急，過幾天再給他打電話，問問便知道了！”

過了幾天，楚翰石打電話給古靈：

“原來他們回去就立馬制作好了，好像有領導不同意播出。為了當晚播出，許多地方也做了修改，刪了許多內容還是不同意播出！他自己也十分氣憤，但沒有辦法。”

古靈聽了他這番話，心涼了一截，難道他得罪了什么人？還是古靈的行為損害了什么人的利益？

過了近一個月，古靈在河源寫生，接到芳芳的電話。她在電話里說：

“今天《佛山日報》用了整版登了一篇文章，談到文化創(chuàng)意一事，是佛山市市長陳云賢和佛山市政府高級顧問花建的采訪錄。其中談到我們沿江工業(yè)區(qū)，文章認為容桂沿江老工業(yè)區(qū)應該參考英國的泰勒美術館。泰勒美術館也是利用廢舊的車站重新裝修成美術館，反而效果很好。像沿江老工業(yè)區(qū)不應該盲目拆遷，而是要很好地規(guī)劃！”

古靈聽了她這番轉達之后，心里十分高興。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接到楚翰石的電話，他告訴古靈說：

“古靈，今晚看順德電視臺，有你的專題節(jié)目，就是上次畫展的，不過離畫展結束已經有好幾天了！”說完他便哈哈大笑。

古靈和劉可正在一戶人家的樓頂上寫生，古靈悄悄地對他說：

“我的專題片解禁了！”

之后，楚翰石將幾個電視臺的光盤送給古靈。到現(xiàn)在，古靈也沒有打開過。

順德兩會很快在畫展之后召開了。東哥對古靈說：

“順德區(qū)人大代表大會上，順德將德勝河沿岸打造成‘一河兩岸’，將建設像廣州的珠江兩岸一樣的高樓大廈，工農路的大部分老工廠將全部被拆遷！江邊由兩家大型地產公司建房地產。不過會保留一部分來作為創(chuàng)意產業(yè)園！”

聽完東哥一席話，古靈低下了頭，默默無語。

此后，他看到各路媒體紛紛報道，在德勝河沿岸，將建設“一河兩岸”，打造廣州的第二個“海心沙”。

古靈一臉的頹廢，像行尸走肉一樣在江邊漫游。

民間智庫會議

一次，古靈和芳芳被尹冀昆拉去參加由“南都”主辦的“香云紗”民間智庫會議，之后感受頗深。他們希望能夠在工農路十六號再舉辦一次這樣的民間智庫會議。會議沒有官方的人員，由一些當地的企業(yè)家、知識分子、鄉(xiāng)紳等聚集一堂，七嘴八舌表達自己的想法，也來幾次“拍磚”、“灌水”，大家毫不掩飾，想怎么講就怎么講。最后像《南方都市報》報道“香云紗”一樣，充分地表達，供社會與政府參考。

一次偶然的機會，古靈與佛山某報社的負責人提了這套想法，而且答應只有他們一家媒體。他覺得沒什么問題，欣然同意。

經過了很多事情，使古靈得到一個起碼的常識，那就是干什么事情有結果了，才能說是做到了，在沒有結束之前，就不要說辦這件事萬無一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特別是這件事的主動權不是在自己手上。所以盡管某媒體負責人一再應承，可自己心里依然信心不足，似乎習慣性地信奉什么事都會有不測風云。

半個月很快過去了。該媒體沒有什么音訊，古靈知道也沒什么指望了。到了七月份，該媒體的記者XXX打電話約古靈吃飯，詳談關于工農路的事。古靈聽了十分高興，于是抽一個晚上時間陪他吃飯。他說這件事差不多了，最好找一家企業(yè)來贊助，像“香云紗”會議，“南都”自己來掏錢可能會有些困難。畢竟“南都”的實力擺在那兒，它們可是全國一流的平面媒體，我們與“南都”比起來有很大的差距。古靈聽了之后，算了一下，會場自己來布置，吃飯定在前面的大排檔，最多也是兩三桌，用不著他們出錢，他們三個人“AA制”就全部可以搞定。還是由該媒體來主辦，所有事情古靈他們來做。他聽了古靈的想法，連忙說：

“這個不好吧，我們也要承擔，至少大家都承擔一些?！?/p>

古靈見他如此，也沒有強爭，反正八字還沒有一撇。不過他再三交代古靈要與他們的領導多聯(lián)系，催催他們。

回到家里，古靈把會議的主題及簡介發(fā)一份給該媒體的領導。事隔三天之后，他給古靈回了信息，說下周來順德一趟，關于會議的事，把細節(jié)再聊一聊。古靈估計這事應該八九不離十，應該有戲了。

目前的形勢是古靈給區(qū)長寫的信，很可能被區(qū)長看到了，因為XXX的學友是區(qū)政府的秘書，曾向他問起工農路十六號的事。秘書滿懷信心地告訴他，區(qū)長已批示，院子里五棟樓免費交給藝術家使用，而且是秘書親手辦的。當時古靈有些半信半疑，后來才知道，很可能是真的。有一天古靈和他正在順德吉之島購物，秘書親自打電話給他。當時他接電話的樣子，一下子變了。平時牛氣沖天、目中無人，一下子變得唯唯諾諾、唯命是從。興奮之余他告訴古靈，這是他們的師兄，上次就是他告訴古靈，應該錯不了，古靈這才恍然大悟。

或許這段時光就像交響曲一樣，時而低沉得讓人窒息，感到百般的寂寥和無奈，時而又會有高音部分出現(xiàn)，讓人激情四射、熱情高漲。聽到這個消息后，古靈想肯定還有機會，至少老工農路十六號還有生存的希望。既然連區(qū)長都批了字，工農路十六號的使用權遲早能到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