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小聲說：“真懸哪，你要是再晚回來一會兒，非露餡不可?！?/p>

陳凱額頭上的汗水這時不停地流下來，他也感到了后怕。

方林小聲問：“你這次去，順利嗎？”

陳凱點了點頭?！绊樌??！?/p>

方林十分高興?！懊艽a本送出去了？”

陳凱說：“送出去了。”

方林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爸x天謝地，總算是送出去了。這幾天，都快把我嚇死了！大哥，這個事兒，就算是過去了唄？”

陳凱不動聲色地說：“是的！過去了?！?/p>

怕方林擔心，陳凱沒有膽量告訴方林實情。

有關(guān)哈爾濱市警察廳的那個協(xié)查通報，讓陳凱變得惴惴不安了。他清楚，由于自己不謹慎，惹下的那個更大的麻煩，已經(jīng)向自己慢慢逼近了！

15

在西餐廳門前停著一輛卡車，卡車上蒙著帆布。在那個年代，這樣的卡車很多，誰也不會留意什么。但在卡車的車廂里，卻整齊地坐著全副武裝的日本兵。

此時，森田和田鳳喜正坐在駕駛室里，透過車窗偷偷地注視著西餐廳門前。剛才，他們已經(jīng)見到李海清和另外一個人走進了西餐廳。

森田問田鳳喜：“剛才進去的，你確認是李海清嗎？”

田鳳喜說：“沒錯，就是他?！?/p>

在西餐廳內(nèi)，一個俄羅斯女孩正在彈著優(yōu)美的鋼琴曲。

距離窗戶很遠的一張桌子前，李海清和侯波坐在相同一側(cè)。他們的對面放著一副餐具，像是在等人。

很快兩份牛排上來了。

李海清過去當警察時，這種場合沒少來，他知道西餐的吃法，他的動作很優(yōu)雅。

但侯波只是個普通的抗聯(lián)戰(zhàn)士，顯然他不懂此道。他胡亂地用刀子切著牛排，顯得十分笨拙。

李海清向旁邊的服務(wù)員招了招手。

服務(wù)員來到了跟前問：“先生，請吩咐?！?/p>

李海清指著侯波：“給他拿雙筷子！”

服務(wù)員為難地說：“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不預(yù)備筷子……”

李海清不高興了：“別廢話，趕緊給我去找！”

服務(wù)員離開了。

李海清還說：“這么高檔的飯店，竟然連筷子都不預(yù)備！”

侯波提醒李海清：“你現(xiàn)在不是警察了，說話不要那么沖！”

服務(wù)員為侯波找來了一雙舊筷子，侯波迅速地吃了起來。

兩個盤子里的牛排很快被吃光了。

李海清又要了兩份，他們提前了四十分鐘來到西餐廳。抗聯(lián)生活得艱難，他們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大吃大喝。

很快，兩份牛排再次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侯波、李海清打著飽嗝，又大吃起來。

他們倆的舉動被趴在窗戶上的秋吉看到了，秋吉向森田報告之后，森田說：“讓他們使勁吃吧，很可能，這將是他們最后的晚餐了！”

森田計劃只要陳凱一到，立刻將他們通通逮捕。

秋吉再次回到了西餐廳的窗戶前，但這次透過窗戶似乎已經(jīng)看不到侯波、李海清了。秋吉嚇了一跳，急忙走進了西餐廳。

果然剛才侯波、李海清所坐的位置，只剩下服務(wù)員在收拾著盤子。

“這兩位客人呢？”

“已經(jīng)走了！”

“他們從哪兒走的？”

“后門?！?/p>

秋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