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艾和平陪同副部長在盤山腳一個小鎮(zhèn)停了車，到鎮(zhèn)派出所稍事停留。幾個月前，一直負責(zé)尋找花梨木的王副局長向艾和平報告，百靈河上游一個小鎮(zhèn)，兩個老百姓清理河道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段80公分粗，3米多長的花梨木。在他們搬運這段花梨木時，被派出所發(fā)現(xiàn)，就暫時收繳到了派出所的院子里。1990年底，艾和平去北京爭取全國交通管理工作會議主辦權(quán)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花梨木的存在，不過，為了給副部長一個驚喜，他并沒有提前透露。

所里用山泉水苦丁茶招待貴客。副部長啜飲著香茗，簡單聽取了所里的工作匯報，說了一些慰問鼓勵的話。未幾，艾和平就拉副部長到院子里透透氣。副部長很奇怪，說：“和平，你這是搞什么鬼？姜書記今晚可是約好了，要宴請我這老同學(xué)哩?！?/p>

艾和平只是笑，他抬手示意派出所長掀開了角落里的一塊塑料布，立刻，那段花梨木神奇現(xiàn)身。霎那間，副部長只覺得一道亮光一閃，渾身就有酥麻感覺：稀奇、稀奇、太稀奇了，花梨木本來就少，花梨木化石更是少見。但凡喜歡收藏的人，都有點戀物嗜，人和藏品會產(chǎn)生一種冥冥中相通的靈性，甚至可以對話。這段花梨木不知什么原因入水，花梨木木質(zhì)本來就堅硬，被河床掩埋千年之后已經(jīng)石化了，木質(zhì)像玉石一般堅硬光潔，紋理清晰而漂亮。副部長費了很大勁，才穩(wěn)定住情緒，眨了眨眼睛，問：“怎么得來的？”

派出所長就簡單匯報了木頭的來歷。副部長就問：“準備怎么處理呢？”

“木頭沒收，挖木頭的人批評教育?！迸沙鏊L堅定地說。

副部長皺起眉頭說：“亂彈琴，農(nóng)民有什么過錯，你沒收木頭還要處理人家。你去把他們請來，我和他們談?wù)劙??！彼L就趕緊安排人去找挖到木頭的人，不一會，兩個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被請到了派出所。副部長詳細詢問了發(fā)現(xiàn)木頭的位置，時間，以及木頭的重量等等。云里霧里問了半天，副部長把艾和平拉到一邊說：“你去問問那兩個農(nóng)民，這木頭賣不賣。錢我出噢?！卑推骄桶阉L叫進辦公室商量一番，艾和平一出屋，所長就把挖到木頭的哥兒倆叫進去了，劈頭問：“你們挖這段木頭花了幾個工？”

“我們兩個人挖了兩天。”他們搞不清所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怯生生回答。

“不是還雇拖拉機了嗎，花了多少錢？”

“100塊。但是，還欠著哩。所里要是把木頭沒收了，運費你們得出?！?/p>

“這木頭賣不賣？”

“你都沒收了，我們還賣什么？不敢賣?！鞭r(nóng)民有點膽怯也有點不服氣。

“要是我買呢？”所長嗓門不小，農(nóng)民有點慌亂，趕緊討好地說：“所長要買，我們不要錢，送給你?！?/p>

“要是那個老頭買呢”所長指了指院子里的副部長。

兩個農(nóng)民一看，是個器宇軒昂像個大官摸樣的老頭，商量了半天，小聲說：“300塊，咱們仨一人100?！?/p>

“去你媽的，別把我扯進去。1000塊，每人500，怎么樣？”艾和平方才透得底是1000，所長就以為是部長指示，只好不折不扣貫徹執(zhí)行。

“真的？”兩個農(nóng)民眼里立刻放出了興奮貪婪的光芒。

“誰有工夫跟你們扯淡。走，出去說?！彼L抬腿走出所長室，向艾常委報告：“報告，他們兩個同意，1000元把水里撈出來的木頭賣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