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好奇你跟真正的"好朋友"相處會是怎樣？

厲：我跟朋友間經常會有人稱的"曖昧"，是那種友情跟愛情會分不清楚的人。以前有很多我稱之為好朋友的朋友，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彼此間不完全是友情，狀況有點復雜。曾經對這樣的復雜，還挺樂在其中、挺自豪的，覺得是一種不錯的情懷，有"跨界"的美感與奇特。

可是這一兩年我突然改變，覺得原來彼此會這么好，還是有那一部分愛情的東西在中間穿梭，事實上我不要那個東西。所以這兩三年變得比較孤僻。這一切也跟年紀有關吧，反正人年紀大，就有很多東西想淘汰，去蕪存菁。因為沒那么多體力與興致。但我也沒覺得可悲，我認為這是一種自然。人會越活越知道"本質"是什么，就不會那么愿意庸庸碌碌地過。

以前我比較重視人跟人之間的情分，所謂"陌生人的慈悲"，即使是萍水相逢，我也當成朋友般對待，但其實我錯認了很多東西。年輕同時會有的無知與熱情，我都有過。

陳：你對感情和生活，似乎都變得越來越清淡。

厲：基本上我是沒有太多欲望的人。尤其是物質面。人為了花錢就得去賺錢，我剛好反向操作：反正不想花錢，就也不用賺錢。我對未來的計劃，時效是一年，我會算一下我的存款明年還有沒有錢花，有就好了，我就不管了，后年的事，明年再說。但人一定還是要有一個重心，不能真的放空。像現(xiàn)在我很喜歡看食譜，每天研究食譜。我的上升星座在金牛，聽說比較愛美食，愛享受環(huán)境的舒適，這跟我太陽在水瓶的部分，有很大的沖突。

我以前很專注于情感，對工作完全不投入，生活也接近白癡，感情占據(jù)了我所有的時間。這兩三年回歸家庭跟家人，感情的事完全不想理。我現(xiàn)在覺得日常生活非常重要，必須每樣都好好地去做，很小的事都要去經歷跟體會，細節(jié)里可以看出很多大道理。

陳：在這種"過日子"的情味中，你會想寫東西嗎？

厲：不會！除了日記，我從來也沒有寫作的習慣。歌詞也是有人叫我寫才寫。

陳：文字對你來說，是怎么樣培養(yǎng)出來的功力？

厲：就我個人而言，我猜是天賦本能，若不是，那就應該是因為我對情感與精神方面的極度重視，使我想得比別人多一些、細膩一些。別人可能認為寫詞的一定很有學問，其實我以前形容自己"不學無術"，我以前不看書的，后來覺得看書還蠻有趣的才看。以前真的太忙了，每天有點交際花的味道，哈，哪有時間看書。我是念法文的，當時從文藻五專畢業(yè)插班輔大，法文念了八年，如今已經二十幾年沒接觸了。這也是一例。

陳：所以你為什么會選擇文字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