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自1998年夏天那個大雨滂沱的午后,急急趕往合肥市中市區(qū)32號合肥晚報社遞交派遣報到證的那一刻起,我已在新聞江湖漂泊流浪了11個年頭。
這超出了我關于這份職業(yè)的心理預期。曾經(jīng),我希望自己能在從業(yè)十周年之前,結(jié)束一個新聞人的旅行。
是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由不得自己的事,從這本書的書名,就可以窺見一斑。
兩年多以前,這本書打算以《新聞人的光榮與夢想》留名于世。豈料,出版商不同意,他覺得這個書名太宏大,太正點,多了點裝腔作勢,少了點率性隨意。
想想也是,我既不是司馬光,也不是威廉·曼徹斯特,寫的不是《史記》,也不是《光榮與夢想》,何必正襟危坐,皺著眉頭扮深刻?
我聽從了出版商的意見,將本書更名為《新聞人的世界》。我覺得這樣的書名平實,樸素,與我彼時的心境倒也吻合。
彼時,我剛剛從法學院拿到博士學位,對讀書的認識,已從求生存過渡到求智慧,對人生的體悟,從重勝負轉(zhuǎn)變?yōu)橹乜鄻罚瑢π侣劦母惺?,也從志業(yè)改變?yōu)槁殬I(yè)。至于少年得志、出名要趁早之類的詞句,我已不再那么執(zhí)著。
你在本書中看到的那些一揮而就的、書生意氣的“大我宣言”,大多是此前寫出來的。此后,我已將新聞理想,淡化為新聞專業(yè)主義的方法論,我用“放下槍比劍”之類的比喻,勸勉自己不要混淆“術”與“道”的界限,任由虛詞、大詞敗壞新聞業(yè)的規(guī)則。
此前此后的不同心態(tài),就是本書以“術”和“道”命名第一、第二部分的緣起。
2007年秋,原想讀博士后的我,不再夸大使命的我,去了《南方周末》,以一個筆名,繼續(xù)我在新聞江湖的旅行,續(xù)寫《新聞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