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是在減肥吧？”哈里問道。

“沒有，”米莉回答，“我只是沒什么食欲?！彼飻D出一絲微笑，哈里也和藹地朝她點了點頭。其實他人挺好的，米莉心想。她能看得出來，只是西蒙不這么認為。

“你和埃索貝爾一樣討厭！”奧莉維婭說道，“埃索貝爾吃東西就像一只小鳥?！?/p>

“她是太忙了，沒時間吃東西?！闭材匪寡a充道。

“她怎么樣？”哈里禮貌地問道。

“她非常了不起！”詹姆斯突然眉飛色舞起來，“事業(yè)相當成功，整天滿世界地飛呢?！?/p>

“她有男朋友了嗎？”

“噢，沒有，”詹姆斯笑道，“她太忙了，沒時間想這些個人的事情。埃索貝爾向來都是個特別獨立的孩子，她可不愿這么早就被家庭捆住手腳?！?/p>

“她會的！”奧莉維婭反駁道，“她隨時都可能遇上中意的人，遇上一位成功的商人。”

“愿上帝保佑我們吧，”詹姆斯說道，“你真的覺得埃索貝爾會喜歡那些無聊的商人嗎？再說，她還年紀還小呢?！?/p>

“她比我大。”米莉說道。

“沒錯，”詹姆斯說，“但你們倆是完全不同的人?！?/p>

“怎么不同了？”米莉說道。她直視著父親，一天的緊張和壓抑瞬間在她的頭腦中爆發(fā)了，她突然覺得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拔覀儌z怎么不同了？你是說我沒有埃索貝爾那么聰明沒她那么有本事，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結婚嗎？”

“不是！”詹姆斯說道，他看起來有些震驚?！爱斎徊皇牵∥业囊馑际?，埃索貝爾的進取精神比你稍稍多一些而已，她總喜歡冒險?！?/p>

“我在某些時候也會冒險！”米莉吼道，“我冒險的時候你們從來都不知道！”她的嗓子啞了，瞪著父親，重重地喘著氣。

“米莉，別生氣了，”詹姆斯說道，“我只是說你和埃索貝爾的性格不同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而我更喜歡你這樣的。”西蒙輕輕對米莉說道，她向他投去一記感激的目光。

“再說，詹姆斯，商人有什么不好？”奧莉維婭說道，“你不也是個商人嗎？我不是也嫁給了你？”

“我知道，親愛的，”詹姆斯有氣無力地回答道，“但我希望埃索貝爾能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p>

晚些時候，布丁盤被撤了下去。哈里清了清嗓子，準備發(fā)言。

“我不想把這件事情弄得太隆重，”他說道，“我給這對幸福的新人準備了一份禮物?！?/p>

西蒙抬起頭，表情有些戒備。因為他也準備了一份禮物，本來準備今晚在喝咖啡的時候給米莉一個驚喜。然而，不管哈里的禮物是什么，都毫無疑問要比他買的那對耳環(huán)貴重得多。他偷偷地把手伸進口袋，那個皮質的小盒子還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在那兒。他心想要不要留到下次再送——在不用跟父親競爭的時候。但一股憤怒從他心底涌了上來。他為什么要害臊？或許他父親是有能力選購更加貴重的禮物——但大家真正期待、真正看重的是什么呢？

“我也準備了禮物，”他說道，試著讓自己的語氣顯得隨意些?！笆撬徒o米莉的?！?/p>

“給我的？”米莉有些困惑，“但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至少，今晚沒有?！?/p>

“這是額外的?！蔽髅烧f道。他湊過去，輕輕撩開米莉的金發(fā)，露出她粉紅色的小耳朵。這個動作突然讓他有些沖動。他盯著米莉光潔無瑕的肌膚，嗅著她身上甜美的氣息，一種驕傲的欲望涌遍了他的全身。讓其他人都見鬼去吧，他心想——奧莉維婭和她俗不可耐的勢利，哈里和他的臭錢。米莉圣潔的身體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這已經(jīng)足夠了。

“是什么呢？”米莉問道。

“爸爸先來吧，”西蒙大度地說道，“你的禮物是什么？”

哈里把手伸進了口袋。有一刻，西蒙甚至以為他要變出一對一模一樣的耳環(huán)。但他錯了，哈里掏出一把鑰匙放在桌上。

“鑰匙？”米莉問道，“做什么用的？”

“一輛車？”奧莉維婭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不是車，”哈里回答道，“是一套公寓。”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奧莉維婭張開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合上了。

“你不是開玩笑吧？”西蒙說，“你給我們買了一套公寓？”

哈里把鑰匙推過去。

“它是你們的了。”

西蒙盯著他的父親，各種復雜的感受都急速涌了上來。他想要在其中找到一絲感激，但他能找到的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中間還夾雜著充滿戒備的、刺痛的憤怒。他朝米莉望過去，她正兩眼放光地望著哈里。西蒙突然感到絕望。

“你怎么……”他終于開口了，試圖找到一種正確的、感激的語調(diào)，但說出來的卻只是抱怨的言辭?！澳阍趺粗牢覀円欢〞矚g呢？”

“就是你想要租的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