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鵬被免職的命令還沒有正式宣布,但是,這個消息早已在M師悄悄傳開,武鵬也極少參與任何工作,而是天天在各大醫(yī)院之間往返,做離職前的個人“準備”。
司空諫很能理解武鵬的心情,所以那天武鵬對他講,自己以后會很少參與師里的工作,他也沒多說什么。司空諫不想讓武鵬感到,本來是很平常的話,讓他聽得有口是心非的感覺,所以也不難為他,一般情況下也就不再找他了。但是,再過一周,王海政委要親率工作組來M師,還要宣布M師升格和主要干部的任免命令,這可是大事,司空諫必須要讓武鵬知道。
“行啊,我這幾天也把辦公室的東西清理一下,等那個新師長來了,也好讓人家有個地方?!蔽澌i在家里沒來上班,聽了司空諫說了這些事,他在電話中答應著。
“那倒不急,彭師長來了,可以先讓他住招待所,如果他愿意和我一樣住辦公室,再收拾也來得及?!彼究罩G很平和的回答。
“行,那我就先將個人的東西拾掇一下。”武鵬覺得也對,為什么自己要這么著急,給別人的感覺好像真有點……
……
政治部緊鑼密鼓的忙著,崔思宦這幾天是喜上眉梢,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他親自張羅著布置會場,招待所等,讓政治部的一幫人很是吃驚,這可是崔主任難得做的事。
要說起來,崔思宦怎能不高興?他如愿以償地保住了政治部主任的位置,而且又調了副師,他很慶幸當初的決策是對的,沒有與司空諫搞僵,而是將白展平推到了前面。不過,他很不理解的是,為什么司空諫也會推薦白展平接替古月祥,讓他當M師副政委。當崔思宦在常會上一聽司空諫講出個人的觀點時,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位司空政委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太讓人捉磨不透了。因為他相信,司空諫絕對不單純是聽了他的建議才這樣做,雖說他也希望政委是聽了他的建議……
……
王政委原來到M師檢查工作時,司空諫還沒有過來任政委,這次陪同他來的是政治部主任葉豪毅,干部處處長彭松林。當然,即將上任的彭新軍也在其中,他們一行人剛下飛機,武鵬、司空諫和所有M師常委,早都等在那里了……
吃過晚飯,司空諫和武鵬陪著王政委一行人在M師大院里散步,王政委對司空諫意味深長地說:
“司空政委,怎么樣?陪我去到那個‘噴水池’轉轉?”武鵬莫名其妙地看著司空諫和王政委,司空諫稍愣了一下,他明白了,王政委是想和他單獨走走,于是笑著說。
“行,我陪政委去看看”王政委側過身示意葉主任,讓他們幾個留下,武鵬剛要跟上去,被葉主任叫住:
“老武,走,你陪我們到那邊走走?!蔽澌i回頭看了眼司空諫和王政委,轉身陪著葉主任及其他人朝另外一個方向繼續(xù)散步……
“司空,怎么樣?最近還好吧?”王政委愛惜的看著明顯見瘦的司空諫,這才距他與武鵬“負荊請罪”幾個月?原來那么儒雅俊朗的年輕政委,鬢角已隱約有幾絲白發(fā)。
“沒什么,是忙了點,還可以?!彼究罩G看見王政委那關心的目光,他一下想到了當兵時的老政委和老師長,他們也總是這樣對他噓寒問暖。
“我聽葉主任講了你個人的事,需要我和組織上做什么工作嗎?”王政委又問。
“謝謝政委,沒什么,‘天涯何處無芳草’?也許再過幾年,又會有哪位好女子看上了我。不過,離了兩次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說了,小家都不能妥善安排好,從做人上講也不能不說是一種失敗。不管主要原因在哪一方?我還是應該反思一下自己?!彼究罩G毫不掩飾。
“不錯,你有這個想法,就說明你已經走出來了。其實,不用我多說,你也很清楚,清官難斷家務事。咱們這個職業(yè)又特殊,遇到好的姑娘,是幸運!不瞞你說,我當年也差點和你一樣。只不過,我那老岳父特別的厲害,指著我家屬就是一頓臭罵!我記得很清楚,老爺子說:‘你要想讓丈夫天天摟在懷里過日子,當初就別找王海,那時你沒看出來嗎?他就是個爺們,是干事業(yè)的人,你想離可以,從此別認我這個爸,給我徹底滾出這個家’。
哈!哈!讓老爺子這一罵,我家屬是再也不敢鬧了。當然,我也學乖了不少。有空時,也幫著她干干家務,她心情自然也就好多了?!蓖跽f。
“政委,沒想到,咱們差點成為同路人。”司空諫也笑了,他看了看王政委,心中暗想,夫妻關系真的是一門很微妙的學問啊。
“是啊!從我們這些軍人的角度來說,軍人就是忠孝不能兩全的特殊職業(yè)。從妻子的角度來說,夫妻在一起,還稍好一點。夫妻兩地分居的,妻子的日子可就苦了,一個人帶孩子不說,一年到頭,都是孤枕一人,連個說悄悄話的人也沒有。
妻子性格堅強、獨立、通情達理的還能忍忍,身體好時也好過一些。可要是遇到家里有事,自己再有個頭疼腦熱的,那種日子可真就難為她們了。所以?。∷究?,你也不要因為離婚,就對前妻有什么怨言,你是男人,心胸放開些,眼光也看遠點,要多理解她!”王政委繼續(xù)說。
“政委,我明白!誰叫咱們是當兵的人,誰叫我又太愛這身國防綠了呢?”司空諫苦笑了一下。
“好!有你這話,我也就放心了!不過,話說回來,一個男人就應該有自己的事業(yè)追求,我們既然選擇了軍人這個職業(yè),就要有保衛(wèi)國家的使命感,這一點,我們一定要牢記在心?!蓖跽^續(xù)說。
“政委,我記住了!”司空諫認真地說。
“司空啊,你知道嗎?我對你可是神交已久了?”王政委轉移了話題,他的目光看向了遠方,眼中寫滿了回憶。
“政委,此話怎講?”司空諫停住了腳步,滿是疑惑地看著王政委。
“司空,現在還繼續(xù)寫文章嗎?”王政委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
“還寫,但沒有過去寫的多了。不過,只要有空,就繼續(xù)寫,沒辦法,幾十年的習慣,改不了。哎,政委,你怎么知道我愛寫文章?”司空諫奇怪的問。
“司空,你相信不?只要你發(fā)表的文章被我看到,可都成了我的收藏品?!蓖跽剡^頭,笑著看向司空諫。
“真的?這可太讓我吃驚了,王政委,這怎么可能?”司空諫吃驚地睜大眼睛。
“那是因為我倆的很多觀點是不謀而合,所以我說,我對你是神交已久了?!蓖跽牧伺乃究罩G的肩,大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