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 星期日 大風(fēng)塵土遮天
今日輔大開運動會,大風(fēng)蔽天,清晨,我竟冒風(fēng)騎車去校,好費勁了,順道去中原取了像片,我那卷照好了十五張,老王那卷照好了九張,可是都不大清楚,因為是陰天,一張四分,好貴,又繞道去王家,一早九點多就全出去了,怪哉,我把昨夜拿錯了的自來水筆,和替她帶去一本講義和化學(xué)筆記,留下就走了,又順路到鄭家托大寶把我替泓借的那本小婦人帶去,跑到學(xué)校,七孔都灌滿了塵土,真難受,急換了衣服,去作輔仁十一,好大風(fēng)還有幾個密斯來看呢,不含乎,可是做的不齊,真泄氣,可是最氣人的,我們做完一會,因為風(fēng)太大,以下的體育項目完全停止,改在大后日舉行,風(fēng)大得出廳也不想回去了,午和小馬去小橋,下午那也未去,在屋里一悶,睡了一覺,起來念英文五百常用單字,背了半天,只有老王作伴,晚飯后風(fēng)稍停,六時尚明,遂去訪雲(yún)門表兄,與之暢談家中情形,擬請其為之代書一信與仲老,懇其商于王處,月致百元,繼續(xù)下去,或為我作一掛名差事,不知能否成功,家中情況大概均告雲(yún)門,彼已允代寫信,并其亦言知大哥哥脾氣,謂仲老亦知。昔時吳俊川寫信叫他去,說你來要做什么事,我給你多好的機會不去,雲(yún)門又說如果是我,早發(fā)財了,那時候,不用別的,只在官銀號做一個事,每月雖只是八十元,年底一分紅就是上千,兩年就發(fā)財了!和你(指我)不客氣的說,你大哥一輩子不走運!談至七時許,辭歸學(xué)校。大哥已矣,無論親友對其大皆無何好印象,人至此,毫無人緣,亦無人味也,更聽其自言,其在老墻根是天怒人怨,無之可比也,此語聞舒東九姐夫轉(zhuǎn)敘,晚上小馬來談,久之始去。
5月8日 星期一 仍有風(fēng)
風(fēng)不時仍活動,但較昨日卻小得多多了。上課、下課仍是那一套無何可記,日來惟默思嚴(yán)父不置,每一憶及老父為子孫奔走,勞碌終生,且父平日對于我等之慈愛,每一思,輒不覺憮然者久之,吾意以為父故,乃是我自己個人的事,悲哀,內(nèi)心的痛苦,只是我自己一人來擔(dān)受,不愿表露出自己的痛苦,而讓別人看見而難受,或竟分擔(dān)了我的不快,那不是我所愿意的,所以我在表面上總是好像沒有什么事,高高興興的,誰又知道我心里一陣一陣子是多么的難受呢!下午課后,被小馬拉一同去護國寺繞了一圈,買了一個大水瓶子,代價一毛五分,看見了各種各色的不同的人們,匆匆忙忙,各自奔忙著各自的事,左不是為了生活二字而已,但至逝世以后則一切成空,每念至此,則萬念俱灰。
5月9日 星期二 晴
文學(xué)史堂上,儲老先生不知為何做一聲奇特之笑聲,引得全堂哄笑半日,連那么有經(jīng)驗的儲先生也禁不起哄,竟也有點燒牌起來了,體育今日做游戲,有點小孩子勁,下午寫寫筆記,做做日記,看看書,一直到三時半,和小馬、大白(雍琛)一同去崇實看他們打排球,好不糟糕,我看全隊除大馬稍好以外,無一人能及我也,差不多都是站在那充數(shù),做樣子,簡直是球打他們,不是他們打球呢!毫無意味,一直到六點多我就騎車一直回家了,崇實只有兩座樓各四層,地方甚小,樓到是很神氣的,另有一種風(fēng)氣。下午微風(fēng),每次回家,家庭瑣事聽滿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