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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內外交困慷慨悲歌(3)

徐向前的非常之路 作者:張麟


周恩來此時已先到了西安。

國民黨陜西省政府主席蔣鼎文已為八路軍將領安排了去山西的專列。

9月5日子夜,徐向前與周恩來、朱德、彭德懷、聶榮臻、蕭克、程子華及國民黨軍將領張治中,同車去山西。

列車在風雨中緩慢地行駛在隴海線上,79公里的路程,竟用了六七個小時!

天亮才趕到潼關。

大家下車后,乘船渡過濁浪翻滾的黃河,到達山西境內的風陵渡。

此時徐向前的心境同周恩來、朱德、彭德懷不同,他默默無語地走著,心潮起伏,無比激動。

13年前,他為了生路,為了尋求救國救民的大業(yè),離開了山西,考入黃埔軍校,開始了戎馬生涯。

這十多年來,他征戰(zhàn)了大半個中國,經歷了無數(shù)次的挫折與失敗,如今為了抗日,他又回到了故鄉(xiāng)的土地。

是命運的安排?是革命的需要?他心里說不出,道不明。

來到了家鄉(xiāng),他渴望著能回去看一看父母,看看父老鄉(xiāng)親,看看那條滹沱河。

“從風陵渡一路過來,見到的是兵荒馬亂的景象。

省府太原,也不例外。

那時,日本侵略軍節(jié)節(jié)推進,已逼近晉東北的邊境。

攻陷張家口之敵,兵分兩路,一路沿平綏路西進,直指大同;一路沿宣蔚公路南犯,擬突破恒山要隘,直取太原。

攻陷南口之敵,則沿平漢線南下,企圖奪取保定、石家莊,進窺娘子關,從晉東入。

山西境內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那年秋天,暴雨成災,數(shù)萬災民饑寒交迫,流離失所;大量從冀綏前線潰退下來的散兵游勇以及傷病員,四處流浪,無人收容,更增加了混亂氣氛。

閻錫山恐山西有失,損害自己的利益和聲譽,親自跑到嶺口行營,坐鎮(zhèn)督戰(zhàn)?!?/p>

到了風陵渡車站,閻錫山已派他的上校秘書梁化之在專列的站臺上恭候。

這個專列,比隴海路的火車漂亮,只是小車頭、小車廂、小鐵路,顯得十分小氣。

人說這是閻錫山為了閉關自守,怕外邊的火車開進去,請日本人精心設計的。

心直口快的彭德懷副司令,一上車就操著湖南腔數(shù)落了一句:“山西人真會算計!”

朱德看了看徐向前,風趣地說:“嘿嘿,我們這里也有個老西兒哩!”

小小的車廂里,這才算回蕩出了笑聲。

徐向前說:“我們老鄉(xiāng)有一句名言:一個錢要當成十個花喲!”

小火車里又是一陣輕微的笑聲。

這笑聲,仿佛使這些憂心忡忡的將軍們,暫時忘卻了國破山河碎的戰(zhàn)局。

小火車帶著將軍們的憂愁和希望,在徐向前的故鄉(xiāng)土地上向北行駛。

它比起那中原的大火車,好像快得多了。

徐向前和一批久經沙場的戰(zhàn)將,時而談笑,時而向窗外眺望,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對未來抗日戰(zhàn)爭,還是滿懷勝利的信心。

這同他們在風陵渡看到的兵荒馬亂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梁化之仿佛被八路軍將領泰然自若的情緒所感染,也忘了日軍已攻陷張家口,正兵分兩路直攻山西大同和太原的險惡形勢,時而有了笑語。

他還幾次主動走到徐向前的面前,說些表示近乎的問好。

下午,專列駛進太原車站。

閻錫山沒有到車站或賓館迎接八路軍將領。

日軍已經打到他的家門口了,作為山西父母官的他,不抵抗面子上過不去,也難向國人交待;打吧,又生怕引火燒身,讓日本人端了老窩。

對八路軍在此關鍵時刻的出現(xiàn),既歡迎又有戒心。

他還要擺出山西“土皇帝”的派頭。

9月7日,徐向前跟隨周恩來、彭德懷、彭雪楓乘八路軍駐晉辦事處小汽車,在梁化之先導車的引導下,一路風馳來到雁門關以西閻錫山的嶺口行營。

閻錫山脫去便裝,換上軍裝風紀整潔,顯示出日本振武學出來的“武士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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