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服務(wù)生已經(jīng)給羅書全倒了第三十杯水。羅書全再次喝完,餐廳里還是空空蕩蕩,沒有顧客上門的跡象。羅書全已經(jīng)……快水中毒了……
望著窗外的落日,憂愁地……
好想上廁所。
艱難地站起身,羅書全走到餐廳的盥洗室,中間有一張大的洗手臺,兩邊分別是男女的洗手間。洗手臺上的大鏡子前,一個女人正在那里朱唇半啟地化著妝,地上全是商場的購物袋。羅書全也沒多看,自己命都快保不住了,連忙推開男廁所的門。
“哎哎!”那個女人突然叫住他。
他顫抖地轉(zhuǎn)過頭。
“不好意思,能不能借我扶一下?”
面前那個漂亮女子期盼地看著他。
“剛買的,店里來不及試?!迸诉€沒等羅書全答應(yīng),已經(jīng)搭上他胳膊,另外一只手吃力地套上一只新的高跟鞋。
羅書全已經(jīng)……
不能動了。
撐著高跟鞋,邊上的女人左右來回地看著,好像又覺得哪里不滿意,搖搖頭又從購物袋里拿出另一個鞋盒。
完全沒有在意到邊上的男人因為尿急已經(jīng)渾身顫抖了。
那只扶著的胳膊不斷地晃著,讓她怎么都穿不上那只鞋。
“你別抖呀!”女人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怎么這么個大男人站也站不穩(wěn)的?”
羅書全只好……
重新站直。
覺得自己還差一點……
任督二脈就要快打通了。
“嗯,這雙呢……跟比較高,襯我身材?!边吷系呐擞譂M意又猶豫地說,“但那雙顏色比較好……你給點意見,哪雙比較吸引人?”
“什么……什么吸引人?”
“就是讓男人一看到就想……你懂的……你不要抖呀??!”
女人再一次埋怨他。
羅書全和顧小白碰上頭的時候,餐廳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左永邦還沒有來,兩人并排坐在一張四人餐桌前,顧小白興奮地向羅書全描述著剛才的經(jīng)歷。
“你不知道哦!我剛才這個心臟哦!!撲通撲通撲通!就要跳出來啦!”顧小白宣布。
“我要去看醫(yī)生。”羅書全說。
“想想也蠻奇怪的,”顧小白完全不管羅書全在說什么,“你說一個美女和一個長得一般的女人,給男人的心理沖擊怎么會有這么——質(zhì)的差別?我看到長得一般的女人,心里就想,嗯,這是個女人……或者根本沒想法。我看到美女,就像看到別的生物一樣!外星人!小學(xué)教導(dǎo)主任!核導(dǎo)彈發(fā)射試驗場!那種又恐懼又期待的心情……”
“我要去看醫(yī)生?!绷_書全再一次沒有表情地說。
“但是一只狗,一只豬,或者一只羊,看到一個美女覺得也就是那樣,和別的女人沒什么差別?!?/p>
“我要去看醫(yī)生?!?/p>
“哎?我這么以貌取人是不是不太好?。俊鳖櫺“紫沧套痰乜粗?,“哎,其實我心里有一種喜悅的慚愧?!?/p>
“我的腎……肯定壞掉了?!?/p>
“那本書……去哪兒找呢?”
“左永邦怎么還不來?”羅書全氣得要拍桌子,“他……”
話音未落,一轉(zhuǎn)頭,門口,左永邦笑著推門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開會拖晚了。”
隨著左永邦的身影,身后……
那個害自己腎差點變成碎片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小鳥一樣地飛進來。
羅書全目瞪口呆,女人卻好像完全不認(rèn)識羅書全,柔順地依偎在左永邦身邊,隨著他走過來坐下,左永邦接過服務(wù)生遞過來的菜單低頭看起來……
邊上的女人拿腔拿調(diào)地坐著,一言不發(fā)。
“怎么又換了?。俊鳖櫺“诇愒诹_書全耳邊小聲說,“這才幾天???你說我是不是要拜他為師???”
點完菜,服務(wù)生轉(zhuǎn)身走掉,左永邦微笑著看著兩位。
“是這樣的,上次有幸結(jié)識二位,小白兄瀟灑不拘,一表人才……”左永邦又轉(zhuǎn)頭看著羅書全,“書全兄,小女又承蒙您的照顧。小弟對兩位的人品、學(xué)識,都是心儀得很……所以,今天冒昧斗膽來做個小東,希望以后大家可以成為朋友,常走動,常聯(lián)絡(luò),?。抗?。”
左永邦打完哈哈,顧小白也馬上接上古裝腔。
“不敢不敢,我們才是小弟,您是大哥,以后還有多仰仗的地方?!?/p>
“哪里哪里!”左永邦謙虛道。
兩人在那里相互比拼著場面話,羅書全在邊上看著對面的女人,對方還是像完全不認(rèn)識他一樣,低頭優(yōu)雅地微笑著。
“這位是?”看著左永邦,顧小白終于忍不住問。
“哦!忘了介紹了,這是米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