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論各方面的條件,無錫絕對不亞于蘇州,但是怎么也得不到人們的認可,人們只知“下有蘇杭”,不知旁邊還有個無錫。為這個事情他們花了很多錢。他們放了一首歌給我聽,是他們搞的一個不錯的策劃,把一個日本最有名的音樂家大江健三郎請過來,寫了一首歌曲《無錫之旅》,然后請了日本著名歌手來演唱,在日本打進了白金榜,這樣就介紹給日本人:中國還有個無錫。但這個作用是有限的,比起“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所以他們就深深感到,一句約定俗成、不脛而走的話,對當?shù)氐慕?jīng)濟發(fā)展和定位起的作用是不可想象的。我對云南方面講,這么好的機會,我們?nèi)绻荒苡行У叵?,不能夠預留管線、借題發(fā)揮,是非常遺憾的。為什么是“彩云之南”?這次我到云南待了七八天,搞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調(diào)查,我問過不下30個云南人,為什么叫“云南”?很有意思,沒有人能回答出來。我問在座的代表,為什么叫上海?
可能問十個上海人九個說不出來。我問為什么叫廣東?可能十個廣東人有九個講不出來。后來我就告訴他們,“云南”,有兩個說法,一個是云嶺以南,是地域上的概念;還有一個虛無縹緲、非常浪漫的說法,叫做“彩云之南”,這是什么意思呢?《漢書》里記載,云南這個地方當時基本上是個蠻荒之地,一個守城的官員回到京城向上司匯報時講到這里,稱之為“彩云之南”。1990年我看過英國一家電視臺拍的一個關(guān)于云南麗江的影片,畫面美輪美奐,題目就是“彩云之南”,非常精彩。后來我說,用這兩句話詮釋“云南”這個名字,各占一半。
第一句話,為云南第二次創(chuàng)業(yè)的第一個支柱產(chǎn)業(yè)即生物綠色產(chǎn)業(yè)奠定理念基礎(chǔ);第二句話,為云南成為中國的旅游大省奠定理念基礎(chǔ)?!安试浦希f綠之宗——’99昆明世界園藝博覽會”就這樣確定了。
策劃必須神形兼?zhèn)浞桨傅牡诙糠种v的就是為什么要辦世博會??雌饋磉@是個簡單的話題,但回答起來卻并不輕松。不同的思路,不同的結(jié)果,看你如何選擇。
這是云南必須回答的問題;第三部分是關(guān)于世博會的市場設計;第四部分是世博會的對策設計;第五部分是世博會的戰(zhàn)術(shù)設計,就是所謂的“預留管線”。世博會開完以后,我預藏了哪些管線,以后在資本經(jīng)營、品牌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經(jīng)營方面可以獲得哪些回報。這些展開來講很長,我現(xiàn)在就講一點關(guān)于市場設計的策劃。當我看了云南的操作方式以后表示悲哀。我說你們是“為世博會而世博會”,如果你們按照這個方式辦,其結(jié)果肯定會失敗,等世博會辦完以后,是勞民傷財、勞而無功。
整個世博會的成敗,不在于中央把這個項目給不給你,而在于你能不能把握住這個項目,就像上海操作八運會一樣。從世博會總體上說,比體育策劃還要難,因為體育已經(jīng)成為一個相對成熟的產(chǎn)業(yè),世博會則不然。我第一次為此事去云南的時候,有個常務副省長到北京開新聞發(fā)布會,當時他們充滿信心,我就給他們講,我跟你們先打個賭,你們這次北京的新聞發(fā)布會以后,連水漂都不會打一個。
他們不信,找了中宣部,找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出面,但是事后果真連水漂都沒打一個,結(jié)果他們信了。他們問我為什么?我說中國社會正在出現(xiàn)根本性的變化,原來穆青同志的一篇關(guān)于焦裕祿的報道就可以紅遍全中國,然后毛主席題詞、周總理題詞,“全國人民向焦裕祿學習”,一代名人就產(chǎn)生了,那是計劃經(jīng)濟時期一統(tǒng)天下的格局。
現(xiàn)在是多元化的格局,不具備新聞性的消息,盡管是國務院新聞辦發(fā)出去的,也只是擺在記者面前若干個請柬中的一個可有可無的請柬。
我們自認為自己的新聞是多了不得的事情,但是對人家來講只是一個很一般的事情,去看一看,例行公事,頂多在報屁股上給發(fā)兩行字。后來不幸而言中,真是這么一回事。因此,我說如果你們指望用傳統(tǒng)的行政方式來推動市場,最后的結(jié)果肯定是市場啟動不起來,道理就這么簡單。
事實讓他們清醒過來,明白了我這番話的道理。他們問該如何是好?我說既然你是市場行為,一切工作就必須按市場化的方法操作。最后他們接受了我們提出的對策:“反彈琵琶,把云南送出去,把中國和世界請進來?!?/p>
這是個很大的事情,怎么個做法呢?我說整個世博會的推廣要花幾千萬,包括國內(nèi)、國外,但是如果你們用傳統(tǒng)的方式做,這幾千萬根本就沒有什么用,沒什么具體的效果,那么該怎么辦呢?我說換一個方式,1998年把這幾千萬砸到北京去,在北京搞一次預展,作為國慶獻禮,屆時把全中國、全世界的各種奇花異草在天安門乃至周邊的中山公園一字擺開的時候,將會成為北京上千萬人民的盛大節(ji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