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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卅運動前奏:二月大罷工(1)

李立三之謎 作者:李思慎


滬西是上海日本紗廠最集中的地方,有內(nèi)外棉株式會社的3、5、7、8、9、10、12、15等廠,還有日華、豐田、同興等紗廠。工人工資低,有時還要被罰工。日本資本家訂了許多歧視和壓迫工人的管理制度,日本監(jiān)工經(jīng)常野蠻地毆打工人。面對資本家的殘酷剝削和壓迫,工人們早就想組織起來反抗。

1925年,棉紗市場出現(xiàn)了暢銷的形勢,日本資本家為榨取更多的利潤,千方百計壓迫工人多出產(chǎn)品。2月2日,內(nèi)外棉8廠粗紗車間有一名夜班女童工,因困倦至極,“倚機假寐”,被東洋(即日本人)領班踢成重傷,引起工人公憤,向領班提出責問,亦遭毆打。領班悍然與大班(相當于廠長)策劃,把粗紗車間的50多名工人全部開除,用廉價工來代替,拒絕發(fā)給被開除工人的工資,并把要求結算工資的工人抓去監(jiān)禁。消息傳出,引起久受日本資本家殘酷壓迫的滬西12家日本紗廠工人極其憤怒,紛紛醞釀斗爭。一些工人積極分子找到俱樂部,要求為工人撐腰。

李立三同蔡和森、鄧中夏商量,認為發(fā)動一次全市日本紗廠工人同盟大罷工的條件已經(jīng)成熟,決定因勢利導領導工人進行一次大規(guī)模的斗爭。通知發(fā)出后,各廠來了幾百人在安遠路夜校開會。會議由李立三主持,他分析了當時的形勢:群眾情緒高,有較好的工人組織,又值棉紗暢銷,資本家急于多出產(chǎn)品,勝利是比較有把握的,決定不怕犧牲,全力領導好這次斗爭。會上,又進一步研究了斗爭的形式和策略,決定運用安源罷工“哀而動人”的經(jīng)驗。提出了“反對東洋人打人”的口號。這個口號既能激發(fā)工人的義憤,又具有反帝性質(zhì),能爭取到社會各界的同情。李立三報告以后,全體一致同意成立罷工委員會,李立三被選為負責人。會議決定:①勸告工人暫時忍耐幾天,等領到半月工資再罷工;②公推6名代表與東洋老板交涉。誰知,東洋老板勾結巡捕房把代表抓起來,送會審公堂審訊,由日本領事陪審,以“煽動罷工”罪名,判處工人代表關押3個星期。經(jīng)再次開會研究決定,由俱樂部出面,向東洋老板提出7項條件:①不準日本人打罵人;②增加工資兩成;③承認工會有代表工人之權;④同工同酬;⑤改良待遇;⑥罷工期間工資照發(fā);⑦不得無故開除工人。這些條件,印成傳單,分發(fā)各廠。

為了號召全市工人參加罷工,俱樂部還散發(fā)了大批通俗易懂、哀憐動人的傳單。傳單寫道:“我們在日本人廠里做工,真是十分苦呀!每天要作12小時以上的生活,賺的工資卻很少。一點不好,日本人就是拳打腳踢;一點小錯,就要罰錢。日本資本家真把我們中國工人看做牛馬奴隸一般,要打就打,要罰就罰,不管我們工人的死活,不講人道,毫無公理。”“日本人喝了我們的血,還要剝我們的皮,真是豈有此理!”“工友們齊心呀!一致罷工,堅持到底,反抗日本人的虐待,達到最后的勝利!”

在李立三等人的領導與指揮下,2月9日,一場大罷工終于像火山爆發(fā)一樣,從5廠東廠首先引發(fā)。這天下午4時,5廠各車間工人全部關車,沖出車間涌向廠門。廠門被資本家鎖上了,并加強警衛(wèi),不許工人出廠。工人不顧阻攔,有的從廁所的窗口爬出來,內(nèi)外呼應用一根大木頭把廠門撞開沖了出去。隨之,7、8、12廠的工人跟著行動,罷工工人近萬人奔向蘇州河邊,由俱樂部派人接應,通過早已準備好的擺渡船,渡過蘇州河,在潭子灣三德里前面集中。這里有幾間空房,不屬租界,又有一塊空地,開會活動很方便。罷工委員會就在這里辦公。工人集中后,李立三、鄧中夏、楊之華、劉華等站在一個土高臺上先后講話。李立三在講話中歷數(shù)資本家欺壓盤剝工人的行為,重申了7項條件,強調(diào)了罷工要遵守秩序,聽從罷工委員會的指揮,團結奮斗,堅持到底?!傲⑷驹谌罕娭型藕芨?,他提出的要求,完全符合群眾利益,所以工人一致同意”。劉華宣布組織起內(nèi)外棉紗廠工會和工人糾察隊,李立三代表罷工委員會給工人糾察隊授了旗。一時間,“大家一條心,反對東洋人打人”、“從前做牛馬,以后要做人”、“齊心奮斗,堅持到底”的口號聲震天動地,此起彼落。贏得了社會各界的同情與支持。

第二天,5個廠的工人又集中在潭子灣開會,決定游行到滬西其他紗廠動員罷工。隊伍從潭子灣出發(fā),到恒豐路4區(qū)8署警察所前,同警察發(fā)生沖突,隊伍被打亂并有人被捕。后集中起1000多人,到叉臺角9廠、戈登路同興紗廠、3廠、4廠、日華紗廠、豐田紗廠等動員罷工,這些廠的工人都紛紛響應,走出工廠參加到罷工游行隊伍中來。到2月18日參加罷工的工廠發(fā)展到22家,工人達4萬多人。

這樣,上海歷史上空前未有的紡織工人大罷工,像烈火一樣席卷了全市。中共中央通過報刊和傳單對罷工斗爭進行了廣泛宣傳,從而獲得了社會的普遍同情。機器制造工人及其他行業(yè)的工人、學生團體、國民會議促成會等紛紛發(fā)表支持日資紗廠工人大罷工的聲明,成立了“東洋紗廠罷工后援會”,進行演講募捐,援助罷工工人,浙江、江西等地的一些團體也發(fā)表聲明給予支持。

這就是著名的二月滬西紗廠工人大罷工,是上海工人在1925年響起的第一聲春雷,也是五卅運動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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