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顧正紅遇害成為導火索(1)

李立三之謎 作者:李思慎


二月罷工復工后,日本資本家并不甘心失敗,伺機進行反撲,不但不履行雙方議定的復工條件,反而在4月間借口棉紗銷路不好,要開除工人。工會多次交涉都無結果。5月上旬,上海日本紡織廠同業(yè)會公開宣布不承認工會,并對罷工采取強硬態(tài)度。

面對此種情況,李立三與蔡和森、劉華等研究了對策,決定再一次進行罷工,并總結了上次罷工的經(jīng)驗教訓,在策略上有所改變:不采取總罷工的形式,而是輪流罷工或怠工。先由5廠東西兩廠和8廠、12廠罷工,7廠照常上工。因7廠是織布廠,紗廠罷工后,布廠的原料(棉紗)缺乏,開工不足,而工人的工資仍需照發(fā)。開始還發(fā)全工資,后改發(fā)半工資。到5月15日,日本資本家借口無紗,把7廠廠門關閉,不準工人上工。7廠工人要求上工,聚集在廠門外的好幾百名工人把廠門沖開,顧正紅帶頭沖到辦公室前,準備與日本資本家講理,日本內外棉株式會社副總大班元木、小大班川村等帶著一批人沖出來,川村向顧正紅開數(shù)槍,先后擊中顧正紅的腿部、腹部和頭部,經(jīng)搶送醫(yī)院,于17日不治身亡。此時,工人們準備轉到三德里去。在渡船上發(fā)現(xiàn)一名日本人冒充中國工人探聽消息,工人們把他扭住。在圍墻上崗亭的日本哨兵看見,就朝下面人群開槍,又打死2名工人,傷10余人,逮捕3人。

慘案發(fā)生后,劉華趕緊向中共上海地委作了匯報。當晚,中共上海地委正在開會,李立三報告了近期小沙渡工人罷工及日本人槍殺顧正紅等情況,會議派李立三立即赴小沙渡進一步了解情況。李立三連夜趕到潭子灣,與劉華一起研究對策,當即以工會名義發(fā)表宣言,公布顧正紅慘案發(fā)生經(jīng)過,控訴日本人暴行;提出懲辦兇手,承認工會有代表工人之權等8項要求。李立三寫了《為日本慘殺同胞顧正紅呈交使文》,揭露和控訴了日本資本家屠殺中國工人的新罪行,并印成傳單廣泛散發(fā)。

5月16日,中共中央為援助紗廠罷工,發(fā)出了第32號通告,呼吁“各地同志對于此事,應即號召工會、農會、學生以及各種會社團體一致援助”。19日又發(fā)出第33號通告:“號召一個反對日本的大運動”。同日,李立三在中共上海地委召開的宣傳聯(lián)席會議上發(fā)言提出:公祭顧正紅,“作一大示威運動計劃”。會議決議:確定了學生代表會、雪恥會、國民黨上海執(zhí)行會、店員聯(lián)合會等方面的負責人以及游行示威的總指揮;假文治大學召開新聞記者會;露天講演與募捐同時進行;全國學聯(lián)通告各地學生會募捐和抵制日貨等。

慘案發(fā)生后,租界當局嚴密封鎖輿論。“新聞報紙更因受捕房壓迫,不敢揭載此項消息。學生會四發(fā)宣言,均拒而不登”。因此,李立三在22日召開的中共上海地委會議上發(fā)言說:公祭顧正紅大會可有萬人參加,“現(xiàn)在還沒有得到社會上一切小資產(chǎn)階級之同情起來援助,現(xiàn)在的斗爭,只是極明顯的純粹無產(chǎn)階級的大活動,沒有廣泛的爭取社會上一切小資產(chǎn)階級的同情與援助,是不對的。太過則反而引起政治上之壓迫?!彼裕@次會議“取消了原定的游行示威計劃”。李立三的這個動議,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李立三領導革命具有較豐富的斗爭經(jīng)驗和較高的策略水平。

游行示威因條件不具備暫時放棄,并不影響李立三要藉顧正紅被害案傾力喚起工人群眾的決心。24日,紗廠工會舉行有數(shù)萬工人參加的大會,公祭顧正紅。潭子灣三德里人山人海,莊嚴肅穆,籠罩著一派悲痛與憤怒的氣氛。挽聯(lián)是:“先生雖死精神不死,兇手猶在公理何在”,橫額是:“工人先鋒”。

李立三在追悼大會上發(fā)表慷慨激昂的講話,痛斥帝國主義的暴行,鼓舞工人踏著烈士的血跡,堅決與帝國主義斗爭到底!公祭大會成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宣傳大會,也是一次顯示上海工人階級堅強的戰(zhàn)斗意志的大會。大會還在進行時,軍閥孫傳芳派出軍隊,荷槍實彈,意圖進行鎮(zhèn)壓。但工人們毫不退縮動搖,大家手挽著手,同仇敵愾,與軍隊對峙。楊之華、劉清揚等率一批女工走上前去,說服這些軍人,聲淚俱下地控訴日本資本家對中國工人的殘害,激發(fā)他們的民族感情,許多軍警當場被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革命的學生對工人的斗爭一直是很支持的。早在工人夜校成立之初,就有不少上海大學的學生去講課。在二月罷工時,大夏大學的學生幫助印刷傳單。顧正紅被慘殺后,同學們都十分氣憤,首先挺身而出,進行募捐,支持工人斗爭,先后有19名學生和工人被租界當局抓捕。帝國主義者想盡辦法折磨被捕的學生和工人。帝國主義的壓迫,更加激起廣大學生的憤慨。上海學聯(lián)和全國學聯(lián)分別于25日、26日召開會議,發(fā)表宣言,抗議帝國主義槍殺工人,逮捕學生,號召廢除不平等條約,收回租界,取消領事裁判權等。27日上海學聯(lián)再次開會,決定:①通過傳單、露天演講,向公眾說明罷工真相;②募捐援助罷工工人;③設法營救被捕學生。各學校60多個團體成立“上海各團體援助被捕學生聯(lián)合會”,通過章程,選舉15人組成委員會,決議聯(lián)合其他各團體共同行動。

28日,黨中央和上海黨組織召開聯(lián)席會議,陳獨秀、李立三、蔡和森、惲代英、郭景仁、梅電龍、黃正廠參加了會議。李立三在會上作了關于罷工形勢的報告,他指出:“必須擴大社會的運動勢力,各團體、各學生起來援助工人”;要求國民黨黨部命令各區(qū)分部組織演講隊;雪恥會要“運動各同鄉(xiāng)會”,“引起各團體注意”。會議最后作出4條決議:①分頭向各校負責人談話;②向各校宣傳,并需派工人同志同去;③印發(fā)傳單一一包括外人侵略一切事實;④上街演講。并定于30日下午舉行反帝大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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