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鑿下來的?”我聽了一愣,問他是不是看清楚了,怎么就能肯定是鑿下來的?
老爺子自信滿滿,說自己在采石場干了二十年,這點眼力當然有,那石頭人脖子地方的斷茬,一看就是被人用強力鑿開的痕跡,絕對錯不了。
這個結論讓我愈發(fā)想不通了,為什么那些山腳下牧道旁的石人,周遭人來人往尚能保存得十分完好,而眼前這石人藏在人跡罕至的深山里,反倒會被如此野蠻的鑿下腦袋?
王老爺子一個勁兒催我離開,我應了一聲,下意識邁動腳步,腦子里卻全是疑問:是誰,在什么時候間鑿下了這些石人的腦袋?又帶到了哪里?他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這些問題的答案,我自然無從知曉,現在唯一比較肯定的就是,這里的石人肯定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否則當年那些人也不會只敲走它的腦袋,而不敲別人的。
湖邊天黑霧大,王老爺子看我心不在焉的,叫我拿著手電認真照路,否則看不清方向一腳踩到水里就惡心了。
我的心突然一動。那些石人雖然沒了頭,但從身上的圖案仍能分辨出正面背面,很自然的聯(lián)想到了石人朝向的問題。我急忙轉身折了回去。
太陽早已落山,天空云遮霧罩的也看不見星星,在山里轉了這么多天,人早沒了方向感。好在我一直帶著大哥給的六二式四用指北針,從懷里摸出來打開,轉動方位玻璃框歸零之后,對照石人的正面一看,眼睛不由得睜大了,它竟是面朝南方的。
我更加迷茫地抓了抓頭發(fā),心想如果要找出這些石人的特別之處,這應該算是一點??山酉聛碛钟辛诵碌囊蓡枺荷较碌氖硕际敲娉瘱|,我知道那是因為游牧民族崇拜太陽,以東為大,而眼前這石人臉向南,這是什么意思?
繼續(xù)留在石人邊也沒什么意義,我滿腦子疑惑,一路上思來想去依舊什么頭緒也沒有。跟著王老爺子糊糊涂涂走回扎營的地方,離著好遠就聞到了肉香。武建超在內蒙古當兵時就學會了抓旱獺的手段,這次果然說到做到,逮了一大兩小三只,燉了滿滿一大盆兒,還燒了一鍋茶等我們。
大哥和趙勝利他們跟我倆幾乎是踩著前后腳回來,四個人都是又餓又累,聞見肉味兒眼都綠了,一見面什么交流都沒顧上,先是蹲下來悶頭一通狂吃。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吃旱獺肉,感覺味道跟兔子差不多,但因為旱獺脂肪厚,武建超又燉得時間長,湯水耗干了只剩下油,肉吃著像被炸過一樣,很有嚼頭兒,也香得很。
不過單吃肉肯定不夠,每人又拿了面餅掰開,蘸著盆底的油水往嘴里塞,飯盆兒都差點被搶翻。武建超做飯時就吃過了,這時笑吟吟地站在一邊,愜意地瞧著我們爭來搶去,笑著罵說簡直是“群豬拱食”。
海吃一陣,感覺不那么餓了,速度才漸漸慢下來。我心里裝了事情,剛吃個差不多,就急著跟大哥匯報了發(fā)現無頭石人的事,還有石人朝向的問題??晌疫€沒講完卻被大哥一擺手打斷了,讓我先別著急說這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宣布。
“哥兒幾個,咱們發(fā)財了!”大哥清了清嗓子,從兜里掏出了裝金砂的小玻璃瓶沖我們晃晃,抑制不住激動地說道:“我們找到老金場了,這是試淘出來的金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