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打量了一下毛人鳳的穿著，馬上撒開周養(yǎng)浩的胳膊，扭動著貼了上來，嘴里不停說：“張老爺快請看看，我們這兒的姑娘什么樣的都有，包你滿意。不知道張老爺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毛人鳳正在緊張，哪里還有這等閑情逸致？他隨口說看看，就被老鴇一把拉住往后面廂房去了。

一邊走，老鴇一邊小聲地對毛人鳳說：“我看張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不怕花錢。我才敢跟張先生介紹這個女人。你也知道，現(xiàn)在局勢很緊張，外面很多兵來來往往，我們這兒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現(xiàn)在躲在我這里的，就有一個很有名的交際花。只要張先生愿意花錢，我可以帶你去看看。安全我可以負(fù)責(zé)，但是這介紹費，張先生也不要小氣啊?！?/p>

一聽到交際花，毛人鳳就渾身一顫，似乎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體正跳起翩翩的華爾茲。他馬上掏出大張的銀票說：“錢不是問題，你帶我去看?！?/p>

老鴇看到錢，眼睛立刻放光。她一把抓住，媚笑著說：“多謝張老爺。不過那個女人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別人都是客人來挑姑娘，她要求由她自己來挑客人。因為她和十七路軍的很多軍官都認(rèn)識，怕身份暴露了，有性命危險?！?/p>

毛人鳳已經(jīng)越來越確定那就是向影心，他的腦子里亂亂的都是各自疑問：為什么向影心會到妓院里來？西安事變之后，她都遇到過什么？胡逸民現(xiàn)在在做什么？為什么不管向影心的去處？這種種疑問糾纏在腦子里，如同一團(tuán)亂麻。

那個老鴇看到毛人鳳在猶豫，以為他害怕了，連忙又補(bǔ)上一句：“這個女人非常美麗非常妖艷，而且她眼光很高，一般的男人都瞧不上。在我這里這幾天還都沒接過客。我看只有張老爺這樣的大人物才能討得他的歡心?！?/p>

毛人鳳已經(jīng)是按捺不住了，他著急地想見向影心，馬上說：“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快帶我去?！?/p>

老鴇把毛人鳳引到一間布置好的房間。房間里有桌椅，還有一張珠光寶氣的大床，桌上點著一根非常明亮的大蠟燭。房間四周全部用布幔和紗巾遮起來，布后一片陰暗，有輕輕的腳步聲不時傳出來。

毛人鳳讓老鴇和周養(yǎng)浩都出去，一個人坐在桌邊，心里拼命打鼓。他不知道向影心會不會認(rèn)他。而且還有太多疑問在腦子里盤旋，他急于找向影心打聽個明白。

他看見紗幔背后有個熟悉的黑影晃動，甚至還能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他激動地站起來，就在那時，紗幔也突然被掀開，他魂牽夢縈的女人就站在紗幔后，滿眼含淚地望著他，突然輕輕喚一聲：“毛先生！”然后一下子撲到他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