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文件堆猛一抬頭,彷佛看見房間門口有個長發(fā)黑影飄過,不禁打個冷顫。出外午飯時經(jīng)過秘書的座位,又見那團(tuán)「黑影」黏在計算機(jī)前面,嚇鬼死人!
同事們已早我一步來到這家意大利餐廳,拿著菜牌認(rèn)真地研究著?!冈趺茨忝貢愕揭桓薄贺懽永p身』的模樣?她生病了么?」我還未坐定便急不及待問Sam。
「你說Pauline?說起我就一肚火!一頁紙她夠膽死打錯二十三個字。有個client入醫(yī)院割盲腸,我叫她訂個花籃送去醫(yī)院問候一下,她居然訂了一個『永垂不朽』的花牌!She‘sdrivingmenuts!」Sam投訴。我和Katie發(fā)出一陣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Sam平日最愛擦鞋,今次終于擦出禍了。
究竟Pauline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已猜出了八九成。Well,一個女人突然變得容光煥發(fā)或蒼老頹唐,同樣只有一個原因──男人。女秘書失戀,上司只能啞忍。千萬不要刺激她!得罪秘書的話,下次「永垂不朽」的將會是你。
「我們應(yīng)該學(xué)上海那家公司,員工失戀可以獲得五天失戀假期,好好療傷,這叫人情味呀。」Katie說,一邊嚼一口foiegras。「我嘛,每次失戀都好想躲起來大哭一場,世界好像突然停頓了似的,靚衫呀、紅酒呀、工作呀、錢呀??世上的一切突然跟我完全沒有關(guān)系。要我勉強(qiáng)上班,也沒心情好好工作啊。當(dāng)然,失戀過后,靚衫和錢跟我是有很大關(guān)系的?!?
「所以話你班女人感情用事?!筍am一臉不屑?!甘裁唇衟rofessional?Comeon,Katie,你是一個專業(yè)的律師呀!就算天塌下來,你都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再說,你如何證明你真的失戀?人人都自稱失戀,還有人上班嗎?」
「你們這些男人根本沒有良心!就算失戀也不會感到難過吧!」Katie反駁。
「你們女人懂什么management?你做老板的話,公司三天就要倒閉!」
又吵嘴了。真要命。
「說句公道話──」我托著腮輕搖手上的紅酒。Sam和Katie如夢初醒的看著我,忽然想起我的存在?!肝乙膊幌矚g失戀假期,呆在家里無所事事,只會讓我反復(fù)想著那個衰佬。完了就是完了,還去推敲什么?用工作來麻醉自己,至少可以化悲憤為賺錢的力量。分手嘛,其實是一場斗快忘記對方的游戲?!?
「唉,我討厭這個游戲??」Katie也來托著腮與我舉杯輕嘆。
Sam的電話突然響起。「Okayokay,好吧好吧??」他在電話里說。這家伙竟然「好吧好吧」如此順攤,我還是第一次見。
「Pauline打電話來,下午要請病假?!顾麚u頭嘆道。
「這是她的失戀假期?!筀atie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說。「女人失戀要放假,還用你這些男人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