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時局細品其中味留后路廣交革命黨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杜月笙不是一個迂腐的人,隨著他的事業(yè)不斷壯大時,他很清醒的認識到給自己多留一條后路的重要性。
一點給自己留余地,讓自己行不至絕處,言不至于極端,有進有退,以便日后能機動靈活地處理事務,解決復雜多變的問題。
上海法租界曾經居住過不少革命黨人。比如陳英士自東京回國,在法租界平濟利路德福里一號建立革命機關;與此同時,張靜江由巴黎歸來,和前浙江鹽運使蔣孟蘋合伙,在法租界福建路開設通濟公司,表面上做買賣古董的生意,實際亦為策劃革命的大本營。
除此以外,1911年前后,革命黨在法租界還設有機關和重要人物住宅,比如孫中山寓所等。
這些革命黨人以法租界為工作基地,和巡捕房里的人物,免不了要經常打交道。捕房中人吃的是外國公事飯,必須謹守本身的立場。他們知道法國人應付革命黨人的問題,和他們同樣的是左右為難:一方面必須敷衍當權的中國政府,如滿清朝廷和袁世凱的“大總統(tǒng)府”,另一方面,自他們政府以至個人,一概希望中國革命早日成功。
在這種矛盾的心情和尷尬的處境下,黃金榮當時所決定的方針,是盡可能避免跟革命黨人公開來往,但如遇有重大事件,或特殊緊急情況,則又不惜挺身而出,務必對于革命黨人有所貢獻。
同時,自法國駐滬總領事以次,如公董局、警務處與巡捕房,一致有個默契,盡量拒絕滿清和袁世凱政府不利于革命黨人的要求,他們定了個不成文法,公然告訴革命黨人:只要不藏軍火,當可加以保護。
就在法大自鳴鐘捕房里,黃金榮的學生,同時也是他手下的一名督察魯錦臣,便是革命黨同盟會的會員。
杜月笙和魯錦臣很要好,魯錦臣也覺得這個小伙子頗有可取之處。當他和黃老板同在法大馬路聚寶樓上吃茶,一面會晤大小三光碼子,亦即替包打聽們通風報信,勾當公事的朋友。閑來無事,他也曾講些革命黨的宗旨和事跡給杜月笙聽。和杜月笙同時成為魯錦臣忠實聽眾的,還有綽號“鬧天宮福生”的徐福生。
黃金榮二度進法捕房,老大宮給徐福生經營,不久徐福生奉師命將戲館關掉,回到上海為老板效力,他這個人肚皮里多些墨水,于是在黃公館跟杜月笙比較接近。兩兄弟從魯錦臣那邊聽來些國民革命的皮相之談,在同孚里儼然成了專家。
魯錦臣的啟發(fā)產生了兩重作用:其一,使他們對于革命黨,有了熱心與好奇的心理,自然而然地愿意和革命黨人親近。其二,黃老板不便露面,而必須和革命黨人有所聯(lián)系,或者是要解決他們的問題,跑腿傳話,每每總是派遣徐福生和杜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