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她才不要跟他說什么,這個從來不知道“艱辛”為何物的人。
其實,賀武平并不想深究,他天生就有只惹麻煩不管收拾的命,外人眼中的盲人瞎馬,卻又總能峰回路轉(zhuǎn)。所以他注定是一個七情上面的人,根本不會也不用掩飾自己的情緒,幾乎是把崇拜的目光投向梅金。
你真神了?是怎么做到的?他說。
梅金嘴角掛笑道,大盜不偷,真?zhèn)b無劍。
接著,她拿起大班臺上的黑色電話,把話筒遞給賀武平。
賀武平道,怎么說?他現(xiàn)在對她完全是言聽計從。
就說蒲教授已經(jīng)接受了我們的封口費?嗯,就這么說。梅金回道。
第八章
蒲刃獨自駕車去了一趟老人院。
蒲刃來到父親的房間,陪父親看了一會兒電視。
接著,便起身東摸摸西看看,這時他在食品柜里看見了好幾瓶還沒有來得及喝的娃哈哈飲料,沒錯,是未開封的,他家里的儲藏室是加鎖的,許多東西放在那里,其中就有一個封瓶器,對他來說這是非常簡單的操作。
他把這些飲料,連同一些還未來得及丟棄的空飲料瓶一股腦兒地掃進他帶來的手提包里,確認已沒有任何遺漏,他轉(zhuǎn)過身來。
沒想到父親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令他當即打了個寒戰(zhàn)。
四目相望,他們對峙了片刻。父親還是眼露兇光地盯著他,猛地揚手搶走了那只手提包,隨即緊緊地抱在懷里。
蒲刃知道,父親已經(jīng)對罌粟殼上癮了,但是他必須清場。
蒲刃默默地離開了父親的房間。
他的心情很糟,這是顯而易見的。他想過去找喬喬,可他又能跟她說什么呢?如果什么都不想說,見面就變成了一件勞累的事。
她不會理解的。若論人生的陰暗面,也只有梅金能說得上感同身受。多么豪華的包裝,也不過是一個寒門之子的悲慘故事。
他甚至有些恨她,如果當年她不跟著馮淵雷跑掉,而是與他結(jié)婚生子,他或許會走上另外一條生活道路。他這一生缺的并不是富貴而是正常。柳喬喬做夢也想不到她放棄的不是愛情,而是救贖。
他們生活在兩個世界,白天不知夜的黑。
如果情緣未了,還是不要驚了喬喬玫瑰色的夢。女人就是受過一萬次騙,哪怕是傷痕累累萬劫不復,也還是生活在夢里。
直行就是回家,右轉(zhuǎn)就是去喝一杯。
酒至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忘我忘憂,暫別愁腸。
綠燈之后,他便把方向盤向右打。他去了“美洲豹”,類似的娛樂場所僅限于此,其他的地方從未關(guān)心過,所以知之甚少。再加上小豹姐的貼心,只一面之交,便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喬喬在她的房間里,窗下便是寫字臺,她正用蘋果筆記本電腦計算設(shè)計圖上的數(shù)據(jù),臉上是超乎尋常的寧靜。
這時傳來了篤篤兩下敲門聲,緊接著柳師母就進來了,她進來的速度之快有點兒出人所料,她興奮地告訴喬喬蒲刃來了,執(zhí)意在門外等她。
喬喬果然在門外看見了蒲刃,她并沒有把他讓進家里,而是把家里的房門在身后關(guān)上。
還好,走廊里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