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南把袁森從沙堆里拉起來,道:“羊腿被打中了一槍,你剛才是怎么回事?”言語中有很明顯的責備。
袁森朝后面的黑暗里望了一眼,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
王中南皺著眉頭,打開手電筒,對準袁森那沙雕后面照去,一看之下,兩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巴依更是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十幾米的沙墻上,倒吊著八具尸體,頭下腳上,有的尸體已經(jīng)被風干成蠟狀,還有幾具尸體看上去是剛死不久,身上肌膚還很飽滿,臉上保持著死亡那一刻的恐懼表情。張大著嘴巴,臉上充斥著不可置信,那樣子就像看到了某種突破他心理極限的東西,那種恐懼發(fā)自肺腑。
王中南道:“是他們撞了你?”
袁森點頭,他回憶剛才的情景,應該是倒吊的干尸垂到他身上,他情急之下,就把干尸拋了出去。被繩子懸掛著的干尸又甩了回來,撞上自己的背心,尸體風化變硬,撞在人身上無異于磚石。
王中南走過去,摸了摸幾具干尸,道:“這幾具尸體的死亡時間都在這一兩天內(nèi),是誰把他們弄死在這里的呢?”
巴依也跟著查看那尸體的狀況,道:“難道是守陵人?”
王中南低聲道:“你也知道那個了?”
巴依咳嗽兩聲,望著入谷口的方向,道:“我已經(jīng)可以肯定,我們經(jīng)過的死亡之村,就是守陵人聚集的村落?!?
袁森很奇怪,他知道古代有守陵人這種職業(yè),但是在這荒原大漠里,這三個字聽起來還是讓人覺得鬼氣森森。
巴依指著沙雕墻上刻的一張壁畫,道:“你看,巴曼的權杖,跟村落祭壇血槽上刻的一模一樣,只不過血槽上畫得很模糊,我不能確認。”
王中南撥開擋住壁畫的干尸,壁畫上畫著一個面目猙獰的魔鬼,披著紅袍,他正將一根棍頭彎曲的木杖扎進盜墓人的心臟,盜墓人胸口被撕開,鮮血四溢,十分殘忍。
袁森奇道:“巴曼的權杖,是怎么回事?”
巴依解釋道:“在古代西域,數(shù)千年前,王族就開始防范盜墓賊的光顧,于是有的部落就盛行將奴隸培養(yǎng)成守陵人。小一些的王族墓就只有一兩個守陵人,大一些的陵墓,就可能有數(shù)人或者十幾個人。這些奴隸出身的守陵人都特別忠心,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有些守陵人已經(jīng)發(fā)展成一個龐大的部落,上千年守護著主人的墓葬,不被外界侵擾。這些守陵人千年以來,不與外界溝通,只與死人為伍,據(jù)說是走在陰間的人?!?
王中南點頭道:“不錯,那個村里死去的人,都是守陵人。我從看到村口祭壇的時候,就起了疑心。那祭壇前面擺著祭祀祖先的獸骨和血槽,祭壇的規(guī)??涨暗拇?,這分明就是古代貴族祭祀的模式,一個小小的村落,怎么可能有舉行如此盛大儀式的實力?而且,這個村落沒有大河流過,水源全靠一條人工引過來的小河,整個村莊都被沙漠包圍,如果是一個正常的部落,不可能會離開大河的流向而生存,這樣很容易把整個部落陷入絕境,能在沙漠里用這種方式來生存的,只有守陵人。”
巴依道:“伊明阿吉是寺廟里的智者,他曾對我說過,哈曼權杖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盜墓賊喪命之地。在傳說中,哈曼權杖是安拉賜予守陵人的寶物,安拉痛恨一切挖掘死者墳墓的盜墓者,命令守陵人用手中的哈曼權杖將盜墓者送往地獄。”
三人將八具尸體解下來,就近挖了沙坑,將他們埋進土里。他們?nèi)际菨h人,身上都裝備著精良的探險設備,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槍支彈藥都很齊全,這樣的隊伍,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這大漠黃沙里,確實有點讓人覺得奇怪。
埋好尸體,誰都沒有睡覺的意思,巴依往篝火堆里添了點枯枝,大家都靠著沙雕,望著遠處無盡的黑暗,猜測著這片大漠沙海里,曾經(jīng)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袁森突然道:“既然守陵村的人都死絕了,那到底是誰殺了那幫盜墓的人呢?這塊地方,如果不是有月夜的‘阿斯鬼泉’,沒有任何水源,根本就不適合生物生存?!?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晚上,王中南一直沒有放下手里的那把狙擊步槍,他拿著一塊抹布,正在擦拭著步槍上的塵土。
聽了袁森的話,王中南抬起頭來,道:“還有一個守陵人沒有死——”
“誰?”
“那只黃羊?!?
“怎么這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