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那個一直熱情洋溢、青春自然的女人嗎？現(xiàn)在怎么看也不像。她躺在病床上，那么小，那么虛弱。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小隔間，捏住我朋友的手。

愛瑪睜開眼。

“對不起，唐普?！?

這話讓我摸不著頭腦，難道不是該我道歉嗎？難道不是我忽視了她所有的痛苦跡象嗎？

“愛瑪，好好歇著，以后再說。”

“是非霍奇金淋巴瘤。”

“什么？”我知道愛瑪在說什么，只是本能地不愿相信。

“我得了非霍金淋巴瘤，NHL。我不是說曲棍球①?！?

“多久了？”我覺得有個涼冰冰的東西堵在我胸口。

“有一陣子了?！?

“一陣子是多久？”

“幾年吧?！?

“什么類型的？”這個問題真蠢，其實我對淋巴瘤一無所知。

“沒什么特別的。彌漫性大B細胞淋巴瘤?！睈郜敊C械地重復(fù)著，就像這個名字她聽過、說過幾千遍似的。天哪！她可能真的聽過無數(shù)遍了。

我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問：“你在治療嗎？”

愛瑪點點頭?！拔冶緛砗昧艘稽c。后來又復(fù)發(fā)了。我在門診接受CHOP治療。環(huán)磷酰胺、多柔比星、長春新堿和潑尼松（CHOP）什么的都用上了。我最大的擔(dān)心是感染。服用了這些消滅癌細胞的藥物，我就毫無免疫力了。一個葡萄球菌就能要了我的命?！?

我真想閉上眼，把這些令人痛苦的字眼全趕走。可我不能。

“你是個女巫?！蔽覕D出一絲笑意，“你會好的?！?

“星期六醫(yī)生告訴我治療沒有達到預(yù)期效果?！?

這就是那個帶來壞消息的電話。那天站在醫(yī)院外，愛瑪本來打算說的就是這個嗎？我真是太專心工作了，都沒準(zhǔn)備好好聽聽朋友的心聲。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讓她不愿說呢？

“你跟誰聊過嗎？”

愛瑪搖搖頭。

“星期六那次不是偏頭痛？”

“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