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不覺就到了年底。這天小馬打電話到古馬中學(xué)，說財政廳在催決算報表，過去的決算報表都是陳東做的，還得他回去一趟。

就在陳東準(zhǔn)備動身的時候，海懷寶的本田開進了古馬中學(xué)。海懷寶沒在車上，就司機一個人。司機對陳東說：“我是特意來接你的，海局長在家等著，必須馬上就走?！标悥|不知為何這么急，跟王校長說了一句，連呂品都來不及告知，就上車離開了古馬中學(xué)。

回到市里，剛好到了下班時間。司機預(yù)計海懷寶還在局里，就把車開進辦公大樓。果然海懷寶還在辦公室等著，見了陳東，很高興地說：“你辛苦了，回來得正好?！比艘呀?jīng)起了身，說：“到陽光大酒店去，我已在那里訂了個包間，客人很快就到?！?/p>

下樓上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全市最豪華的陽光大酒店，直接走進預(yù)訂好了的南美洲大包間。只見包間裝修十分氣派，地板、墻壁、吊頂都是廣東那邊最時新的格局。而且包間小姐細(xì)嫩如蔥，笑容可掬，見了客人，立刻彎腰問好，蹲身獻(xiàn)茶，十分周到殷勤。海局長吩咐小姐，上最好的菜最好的酒，速度要快，客人一到就上桌。

準(zhǔn)備就緒，客人就陸續(xù)進了包間。陳東認(rèn)識其中兩位，一位是支教辦的羅主任，另一位是分管黨群和支教工作的市委張副書記。羅主任將海局長介紹給另外三位沒見過的客人，說他就是深入貧困山區(qū)，熱心支教工作的市財政局海懷寶局長。然后介紹三位客人，他們都是省支教辦的，為首的是文主任，另一個是伍處長，還有一位司機。文主任抓住海懷寶的手，說：“我們早就在電視和報紙上看到了海局長你的大名，你們的支教工作搞得很出色，這次我們下來，特意要見見你本人?！焙褜氁桓笔軐櫲趔@的樣子，說：“能拜識文主任，在下真是三生有幸?！?/p>

這邊正在寒暄，那邊小姐已遞上煙茶。煙是紅殼的大中華，一人一包。茶是西湖龍井，未入口，就已清香四溢，沁人心脾。接著上菜，滿滿一大盆水魚（其實就是王八）先上，小姐給每人面前都裝上一碗。接著是一大盤燙得鮮紅的對蝦和其他山珍海味，十分豐盛，顯出主人的滿腔熱情。上菜的當(dāng)兒，另一位小姐將酒也端了上來，那是正宗的五糧液。然后大家舉杯開飲，一個個臉上露著笑容，客氣而斯文。

海懷寶興致很高，他不像那次在鄉(xiāng)下家訪，喝酒耍盡派頭，而是畢恭畢敬的，一副謙謙君子樣。酒喝得也特別扎實，每杯都滴酒不漏地進了肚子。除陳東和局里的司機外，海懷寶一人敬上一杯，然后再重點侍候文主任。正好文主任也是酒中豪杰，愛酒如命，幾杯下肚，便血液奔騰。文主任說：“海局長你的支教工作很有特點，也很有號召力，我已跟羅主任說了，要好好整成材料，報到省里去?！焙褜氄f：“就憑文主任這份視部下如子的愛心，我今后一定好好干?！闭f著又干了一杯。

奉承了文主任，海懷寶當(dāng)然不會忘記張副書記，又拿起杯子對張副書記說：“張書記，為感謝您多年的栽培和教育，我敬您一杯。”張副書記說：“我不喝酒的，你的任務(wù)是把省里的領(lǐng)導(dǎo)敬好?！焙褜氄f：“我聽您的吩咐，但這杯跟您喝?！睆埜睍浾f：“今晚還要開常委會，喝不得?！焙褜氄f：“那領(lǐng)導(dǎo)多少表示點意思，您一口，我一杯。”海懷寶先將酒倒進喉嚨。張副書記也很樂意地抿了一口。

為了調(diào)動大家的酒興，海懷寶不斷地說些笑話，逗得大家開懷大笑，都說海局長幽默可愛。

海懷寶開了頭，其他人也不甘示弱，一人來了一個段子。如今農(nóng)民上訪，工人下崗，領(lǐng)導(dǎo)干部忙賣廠，市委張副書記自然了解民情，以下崗為題說了幾句順口溜。眾人聽了，說張副書記情系黎民，一齊干了一杯。接下來伍處長說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