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shè)法與天下共
張玄素做監(jiān)察官時,檢舉了某官員縱容仆人偷盜官糧。太宗很憤怒,下令把偷糧者殺了。中書省辦事員張文瓘說:“按照我國現(xiàn)行法律,這人罪不至死。”
太宗擺出自己的理由說:“國家糧庫非同小可,如果這次不嚴(yán)辦,那以后想在糧庫上打主意的人就會越來越多?!?/p>
太宗這么說,也確實(shí)是很有道理,但魏征不同意,他說:“國家制定了法律,就要依法治國,法律是天下人共有的。今天有人犯了法,我們以事情特殊為由法外加罪,把他重辦了,那以后人們就算沒犯法,是不是也要時刻擔(dān)心法外還有特別的罪呢?而且,以后再發(fā)生比偷糧更重的罪時,又該怎么處置呢?”在法律和道理面前,太宗收回了自己的意見。
干了壞事,天下人會記得
有一天,太宗來找褚遂良,想看看他有沒有在皇帝生活檔案(《起居注》)里說自己的壞話、記錄自己的污點(diǎn),就說:“你到底記了我的什么事情,可以讓我看看嗎?”一開始,褚遂良還說得很委婉:“自古以來,要求史官們寫《起居注》,專門記錄皇帝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好的壞的都要記,就是用來告誡皇帝,監(jiān)督他們不要做不合法的事,我可從來沒有聽說哪位皇帝追著要看這本書的?!?/p>
太宗瞪著眼說:“我有不好的言行,你真的都要記下來?”
褚遂良正氣凜然地回答:“我的職責(zé)就是要把頭兒您的一舉一動都記下來!”旁邊有個大臣劉洎,生怕太宗不依不饒,更是加上一把火,威脅說:“就算褚大人不記,天下的人也都會記下來的!”
大功不計小過
李靖帶兵大破突厥,為國家邊疆穩(wěn)定立下了汗馬功勞。監(jiān)察長官溫彥博又羨慕又嫉妒,就打報告檢舉李靖軍隊紀(jì)律混亂,縱容士兵搶分突厥人的珠寶財物。太宗接到報告后不加理睬。
李靖凱旋回京后進(jìn)宮謝罪,太宗說:“隋朝的將領(lǐng)史萬歲大敗突厥,朝廷沒有賞他,還因罪殺了他。我不愿意這么做,所以舍了你的小過失,獎賞你的大功勞?!?/p>
龍須療疾
李患病,醫(yī)生診斷后說:“需要龍須灰來治?!碧焐系凝堊ゲ坏剑碎g的龍就是皇帝。太宗知道后立即剪下一綹自己的胡須,給李做藥。李服后,病真就好了。
又有一次,太宗對李說:“我老了,太子年紀(jì)小,想來想去,能托付輔佐太子重任的干部,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以前你連李密都不肯背叛,今天就更不會讓我失望了?!崩盥犃?,流著淚感謝太宗的信任,并把手指咬出血來,以表忠心。太宗留李吃飯,李喝得大醉,太宗就解下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
李煮粥
李貴為宰相,但每次他姐姐生病,李都親自為她煮粥。這種活兒很久不練了,干起來難免有點(diǎn)費(fèi)勁,有時候柴火一大,把李的一把老胡須也給燒了。
姐姐說:“你家仆人這么多,煮粥這種粗賤活兒何苦非要自己動手呢?”
李回答:“仆人是不缺。但想到姐姐老了,我也老了,以后再給姐姐煮粥的機(jī)會不多了?。 ?/p>
年紀(jì)越長越不愛殺人
功成名就后,李回憶自己的一生,說:“我十二三歲時,見人就殺;十四五歲時,看到不順眼的人才殺;十七八歲時,到戰(zhàn)場上打仗殺人;二十歲后,做了帶兵的將領(lǐng),指揮軍隊去救天下老百姓。”
——年紀(jì)越小,脾氣越大;越年長,越不愛動怒、殺人,甚至去救人。成熟是一種美德!
李幫人要官
李當(dāng)宰相,一次,一個胡人官員參加選官落選了,一臉沮喪地來向李告別,其實(shí)也是來看看宰相大人有沒有幫忙的意思。李說:“你明天早晨到我辦公室來吧?!?/p>
第二天那胡人到了辦公室,看到吏部各官員都在,李就皺著眉頭對胡人說:“你這個人呀,平時沒事時不去部長、副部長的家里多跑跑,現(xiàn)在有事了卻來找我這個不識字的老頭子,我哪能幫得上你呢?難怪你要落選,對不住啦?;厝グ桑麓卧倥Π??!崩舨抗賳T們一聽,宰相老爺這是怪我們事情沒辦好呢,便趕緊給這人安排了一個官職。
浪費(fèi)糧食要?dú)㈩^
李當(dāng)宰相時,有家鄉(xiāng)人過來看望他。吃飯時,客人嫌面餅的邊緣太硬了,掰下來隨手扔掉。李一看,不高興了,說:“你這年輕人真是不曉事,不知道農(nóng)民收獲一粒麥子的艱難。要先犁兩遍地,然后下種、鋤草、收割、打麥,再磨成面粉,揉成面團(tuán),最后才做成你現(xiàn)在吃的餅。餅邊緣稍微硬一點(diǎn),你就都扔掉了,這可不好啊。你這樣做,在我這里還不要緊,如果當(dāng)著皇上的面這么做,小心砍了你的腦袋!”
張法官不亂判
張文瓘在大理寺做法官,被他判了刑的罪犯們都說:“張法官判的罪,我們都沒有二話!”
后來,張文瓘升為宰相,不再掌管刑獄這攤子事了,大理寺所轄各獄在押的囚犯們聽到這個消息后,都痛哭不已——司法系統(tǒng)再沒有張青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