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很好玩的！”

我笑了，拿回大麻煙卷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要證明我不是無趣的人。我們答應(yīng)過自己永遠也不會變成無趣的人。

“我不這么認為?！蔽艺f，“那不是我。我想我還是守著這個，還有啤酒。好吧？”

“我想是的?！彼贿呎f一邊從欄桿后回過頭。我可以看出她有些失望，盡管沒有生我的氣，我有點好奇沒有我陪，她是不是還是會去。

我不信。我從來沒有過像她這樣的朋友。一個知道我一切的人，一個我信任的人，有時甚至比我自己更可信賴?，F(xiàn)在我看著她，她的紅頭發(fā)隨風(fēng)翻飛，大麻煙卷的尾稍在黑暗中發(fā)著光。她對漸漸定型的人生滿意嗎？還是現(xiàn)在言之過早？

“看那個！”她指著一個羅馬焰火筒炸開的地方，它的紅色光照出了附近樹木的影子?！罢嫠麐尩钠?，不是嗎？”

我大笑起來，同意了她的說法，我們沉默地站了幾分鐘，互相遞著煙卷。最后她給了我一個濕漉漉的煙蒂，我沒要，她用靴子把它在柏油地面上碾碎。

“我們該下樓去?！彼f著抓住我的手臂，“有個人我想讓你見見?！?/p>

“又來了！”我說，但我還是去了。我們從在樓梯上接吻的一對情侶身邊經(jīng)過?！安粫质且粋€跟你上同一門課的蠢蛋吧？”

“滾！”她說著快步下了樓梯，“我還以為你喜歡艾倫呢！”

“我是喜歡他沒錯！”我說，“直到他告訴我他愛上了一個叫克里斯蒂安的男人?！?/p>

“是啊，好吧?！彼笮ζ饋恚拔以趺聪氲玫桨瑐悤x你聽他的出柜宣言呢？這一個可不一樣，你會愛他的，我知道。只是去打個招呼。別擔(dān)心。”

“好吧?！蔽艺f。我推開了門，我們加入派對中。

房間很大，四面是水泥墻，從天花板上吊下來些沒有燈罩的燈泡。我們走到吃東西的地方拿上啤酒，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澳羌一镌谀膬耗?？”我說，但她沒有聽見。酒精和大麻的作用讓我難以自控，跳起舞來。屋里擠滿了人，大多數(shù)穿著黑衣服。他媽的藝術(shù)生，我想。

有個人走過來站在我們的前面。我認得他?；埂Ｎ覀円郧霸诹硪粋€派對上見過面，最后在那里的一間臥室里接過吻。但現(xiàn)在他正在跟我的朋友講話，手指著客廳墻上掛著的她的一幅畫。我不知道他是決定不理睬我呢，還是不記得我們見過面。不管是哪種情況，我都覺得他是個渾蛋。我喝光了啤酒。

“還想來一點兒嗎？”我說。

“好啊?！蔽业呐笥颜f，“我留下來對付基斯，你去拿點啤酒？然后我會給你介紹剛說過的那個家伙。好吧？”

我笑了：“好啊！隨便?！蔽一问幹チ耸称穮^(qū)。

有個人在說話，接下來。在我的耳朵邊大聲說話。“克麗絲！克麗絲！你沒事吧？”我覺得很迷茫；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我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在屋外，在國會山的夜幕中，本叫著我的名字，面前的煙花把天空染成了血色?！澳汩]上了眼睛?！彼f，“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嗎？”

“沒什么?！蔽艺f。我的腦子非?；靵y，幾乎不能呼吸。我扭過臉避開我的丈夫，假裝在看余下的煙花秀?！拔液鼙浮]什么事。我很好。我很好?！?/p>

“你在發(fā)抖?！彼f，“你冷嗎？想回家嗎？”

我意識到我想回家。我的確想回家，我想記下剛剛看到的東西。

“是的。”我說，“你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