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曳沒想到第二天竟然會在下榻的酒店再次碰見顧惜南。
他穿著一件休閑的藍白條紋襯衫和一條淺灰色休閑褲,坐在酒店大廳的茶座一邊悠閑地聽著鋼琴曲,一邊時不時地瞟向大門口。
看到游曳,他馬上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
程笑有些幸災樂禍地小聲對游曳說:“看吧,某匹壞馬想吃回頭草了?!?/p>
游曳哭笑不得,推她一把:“你先上去吧?!?/p>
“OK。”程笑擺擺手朝電梯走去。
等程笑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顧惜南走到游曳面前,薄唇抿成一條線,用他那雙幽冷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
游曳被他看得特別不自在,等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只好硬著頭皮先開口:“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顧惜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吃晚飯了嗎?”
“還沒有……”
“那走吧。”顧惜南說完,轉身就朝酒店大門走去。
游曳望著他的背影愣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他是要請她吃飯嗎?
顧惜南開了車來,在酒店門口像過去他們熱戀時一樣,十分紳士體貼地為游曳拉開車門。
分手后他儼然把她當成陌生人,別說跟她說話,連一個淡淡的眼神都欠奉,一副老死也不想再跟她往來的架勢。
他這樣突然的轉變令游曳越發(fā)忐忑不安。
顧惜南上車后放了一張久石讓的CD,然后專注地開著車,沒有看游曳,也沒有說話。游曳幾次偷瞄他,他有所察覺也當沒看見。
車子行駛了近半個小時,終于在一家料理店前停下來,兩人面對面地坐在安靜狹小的包間,顧惜南面色淡淡地抿著茶水,偶爾抬頭看游曳一眼,卻仍是不說話。
在他意味不明的目光下,游曳越來越局促。
她和顧惜南戀愛了一年,兩人也有過不少甜蜜的時光,顧惜南性情冷淡,有些不茍言笑,游曳就鉚足了勁逗他,逗到他發(fā)笑露出淺淺的酒窩兒才肯罷休。
她不喜歡接吻,除非是他主動,她幾乎不會碰觸他的嘴唇,她總是親吻他有酒窩兒的那一邊臉頰,像是對待稀世珍品般溫柔而深情。
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年,游曳對顧惜南極好。他不喜歡她無所事事的懶散樣,她就陪著他一起早讀、去自習K書、上考研班;他不喜歡她著裝太張揚,她就再也沒穿過吊帶衫和短褲;他不喜歡她和汪平宇走得太近,那一年她就刻意和汪平宇疏遠,亂色酒吧都很少去……她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他喜歡的樣子,只為博他一笑。
顧惜南的心漸漸被軟化,他不再冷冰冰的,開始真正對這個倒追他的女孩上心,他甚至還跟他媽媽提起過她,說想娶她。為此,他媽媽特地去見了游曳的媽媽,跟她熱絡起來。
顧家雖比不得游家是一城首富,但他家?guī)状浬?,家境殷實,和游家也算是門當戶對。照此發(fā)展下去,故事的結局原本應該是王子和公主從此以后過著幸??鞓返娜兆?。
然而,就在年初結束研究生復試后,顧惜南還是發(fā)現(xiàn)了游曳的秘密,她并不是因為喜歡他才倒追他,她不過是迷戀有酒窩兒的男人。他不止一次看到她眼神癡迷地望著別的有酒窩兒的男人。
游曳是顧惜南的初戀,此前他沒有交過女朋友,情商不高,但是作為從小被譽為神童的人,他的智商十分高,不需要打聽什么,他就猜到她肯定是喜歡過有酒窩兒的男人。他,不過是那個人的替代品。
從小到大,他一向習慣了被人捧著慣著崇拜著,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掏心挖肺地想要對她好,結果她卻只把自己當成替代品。
他感到自己受到了屈辱和欺騙,憤而提出分手。而游曳竟然沒有解釋也沒有挽留,一言不發(fā)就同意了,這讓他更加憤怒,感覺自己在她心中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氣得完全失去理智和風度,忍不住惡毒地詛咒她:“你這樣無心的女人活該一輩子孤獨終老!”
原本以為他會很快淡忘這個表面甜美實則涼薄的女人,他一直跟自己說這個女人不值得他愛,可是畢業(yè)半年多了,他還是忘不了她,他終于忍不住回頭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