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渝搬走了。”我特別冷靜地說。
“早該搬了?!?/p>
“他是最好的哥們?!蔽液攘艘豢诰普f。
是的,陳子渝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對我的感情到底屬于哪一種,我一直都覺得如果我要是出什么事了,陳子渝一定是那個可以為我付出生命的人,反過來,我也是。我們有時候好得就跟一個人一樣,從來沒有在乎過男女有別這回事,也許是從小就太熟悉的關(guān)系。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他和我說他愛我,我一下子就懵了。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男人在對另外一個男人說我愛你一樣,太亂倫了。我以前就和陳子渝說過,如果我們兩要談戀愛,那是會遭天譴的。
陳子渝笑了笑,并沒有接話,那天晚上他的眼睛很憂傷,我坐在他身邊靜靜的感受他那似有似無的憂傷,卻沒有去探究他憂傷的源泉是什么。我想我真的是神經(jīng)太大條了。
我不想失去陳子渝,也不想和杜思思反目成仇,來到北京,我一無所有,唯獨有的就是朋友??墒撬麄兌家x開我的時候,我什么都說不出口,喉嚨里面卡著刺。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做,我也沒有臉面做。
顧嚴(yán)誠一定不知道我是一個這么卑賤的人,要是她知道我是一個怎么樣的人,我想他也一定不會想要接近我,更加不會跑來陪我吃這一頓食不知味的晚餐。我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人呢,呵呵,我沒有一段好愛情,更沒有好好珍惜和對待身邊的朋友,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傷害別人,又等著被另外的一個人來傷害,用我媽的一句話來說,就是活該!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天晚上我真的喝了很多酒,就跟做夢一樣,躺在沙發(fā)上,起都起不來。吐沒吐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看見顧嚴(yán)誠穿著一條短褲站在門口,陳子渝面無表情的在房間里面翻著什么。他沒理我,顯然是誤會我和顧嚴(yán)誠了。
可是我一點也不擔(dān)心顧嚴(yán)誠會輕薄我,雖然我一睜開眼睛他就在我家的客廳里。
因為我知道對于一個男人來說,一個吐得渾身餿味的女人是多么的不堪入目。
陳子渝并不這樣覺得,他火冒三丈地在客廳和房間之間沖來沖去。
我走到陳子渝的房間門口,他指了指手上的一包東西對著站在門口處的顧嚴(yán)誠說:“我回來拿內(nèi)褲?!闭f完他就走了,連一個解釋的機(jī)會都沒給我。
門就那么啪的一聲關(guān)了起來。
顧嚴(yán)誠光著上身,一邊披著毛巾擦還在滴著水的頭發(fā),一邊想說句什么,卻被我一個枕頭扔過來,我沒好氣地說:“你最好別給我開口說話,老娘我正在氣頭上?!?/p>
反過臉去,我就找手機(jī),陳子渝那王八蛋連我電話也不肯接,我無奈只有發(fā)信息,我說,陳子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過多久,他回了信息,他說,陸曉白,我真是低估了你,我現(xiàn)在一句話都不想和你說。
看著這條短信,我覺得我和陳子渝這段友情可能真的就這樣完了,不管是以前我怎么樣過分,怎么樣不愛惜自己,他都沒有說過再也不想理我這樣的話,他都還是會站在我的身邊,為我解決一切難題。這一次他是真的對我太失望了。
我病懨懨的發(fā)了一條自暴自棄的信息,我說,陳子渝,你愛怎樣想就怎樣想吧,對,我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低賤,我一點也不愛自己,更加不會愛你,既然這樣,我們絕交吧。
發(fā)完信息,我倒在床上,昏昏欲睡,手機(jī)跟預(yù)想中的一樣,再也沒有響起來過。
我實在不知道我這一睡是睡了幾天幾夜。只知道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傍晚上,手機(jī)早就沒電自動關(guān)機(jī)了。顧嚴(yán)誠夜已經(jīng)離開了。我失魂落魄地走到浴室里。一邊沖著澡一邊把那晚的事情再想了一遍,想來想去覺得實在是沒什么好想的。
隨便喝了瓶牛奶,就充電開手機(jī),才一開機(jī),蔣微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
“聽說你和老顧過夜了??!”她的聲音顯得比見了巴拿馬還要興奮。
我剛喝進(jìn)去的牛奶就這樣噴了出來。
“誰告訴你的啊?!?/p>
“老顧自己說的啊!”
“叫他去死好嗎。”我沒好氣的說。
“對了,陸曉白,陳子渝正式交女朋友了,你知道不?!?/p>
我喝了口涼水,喉嚨里面發(fā)出咕嚕咕嚕的吞水聲,我突然覺得那些聲音很寂寞,寂寞得很好聽。
陳子渝的女朋友不是郭小婉,也不是杜思思,聽說是夜店里面認(rèn)識的陪酒女,蔣微說那女的長得實在是俗不可耐,也不知道怎么陳子渝的品味那么奇特,一點也比不上杜思思。
我拿著電話,實在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有一個勁地喝水。
最后我問:“那人你知道是誰嗎?”
“知道啊,喝酒的時候??匆姷摹!?/p>
“走,帶我去瞧瞧去?!蔽艺f。
蔣微談戀愛了,晚上碰面的時候,她帶了個男人過來。對方是研究生,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和蔣微這樣的潮人實在有點不搭調(diào)??墒菒矍檫@回事誰有說得準(zhǔn),用蔣微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自己那雙緊隨時尚潮流的眼睛有時候也會有復(fù)古的時刻,研究生就是蔣微的復(fù)古時代。
哦,對了,研究生叫楊立軍,一聽起來就像那種搞科研或者有什么建功偉跡的人。蔣微在大學(xué)時代也是小妖精,男朋友那是大把大把的換,那時候?qū)幖延心敲匆魂囎犹乜床粦T蔣微,老說她是花上個狐貍裝就真以為自己是嫵媚娘了。其實寧佳這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表現(xiàn)。不過蔣微的的風(fēng)流史也只有一個學(xué)期而已,大二開始她就再也沒有過任何約會,形單影只的,我們都以為她是失戀后一蹶不振,卻不料她是看破男色,覺得無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