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回來了,我現(xiàn)在開始不住家里了。顧嚴誠推開我,急急忙忙進了屋。
老頭?
老頭是誰?我納悶了。
顧嚴誠并沒回答我,只是風風火火地推開洗手間的門,我這才明白過來剛才他那一張便秘的臉是為什么了。
還沒進去三秒鐘,就聽見他在里面鬼哭狼嚎地叫:“MD,陸曉白,我和你沒完!”
哈哈,不用說,我們的顧總,尿褲子了!
這真的是件太好笑的事情,導致我一個晚上都在傻笑。誰能知道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還會尿褲子,這TM是我來北京后覺得最好玩的一件事了。
顧嚴誠對這件事極為惱火。我想他要是知道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蔣微,他一定會因為搬來和我合租而悔恨終身,這是他輝煌的一生中最無恥的敗筆。
不過和顧嚴誠合租的接下來的日子里,我覺得很新鮮。不過顧嚴誠有著很恐怖的一面,這是蔣微告訴我的。
顧嚴誠所說的老頭就是他爸,他們關系很不好,所以每次老頭一回國,顧嚴誠都會從家里搬出來,兩個人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一年里面幾乎不會互相交談,也不見上一面,可是顧嚴誠的所有舉動,他爸都監(jiān)控了。
蔣微說,要我千萬不要說到他爸的事情,要不,他會立馬翻臉。
我抱著電話嘖嘖了兩聲,脾氣還真夠怪異的啊。
最后蔣微打趣了兩句,我們兩就把電話掛了。不過,顧嚴誠到底為什么要和我一起住呢,他明明很有錢,何必要合租?用他的資產在北京最愜意的郊區(qū)買一棟別墅簡直是綽綽有余啊。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好像他搬來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可是又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決定放棄去想了,因為想也沒用。人生又不是算術,大多數(shù)時候都沒有正確答案。
[6] 我們人通常只有一個心臟,卻有兩個心房。一個住著快樂,一個住著悲傷。
自從顧嚴誠住進來后,我總感覺屋子里有一股荷爾蒙的味道在飄。以前陳子渝住在這里的時候,我壓根沒有想過男女授受不親這件事,因為我們太熟悉了。我也絕對不會因為陳子渝在浴室里面洗澡而感覺到想入非非,陳子渝也不會因為看見我洗內衣而覺得氣氛曖昧。
可是顧嚴誠不一樣。
當我再大大咧咧的去敲一個男人的廁所門時,里面總會傳來一陣怒吼:“陸曉白,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是的,在我尿急萬分的時刻,我是不可能像一個淑女一樣靜候等待。
顧嚴誠看見我拿著粉紅色的內衣走過客廳的時候通常會漲得臉通紅。很難想象一個情場老手居然還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臉紅。
他的尷尬漸漸改變了我的一些壞毛病。
比如,他不喜歡喝咖啡,所以家里的咖啡漸漸都變成了綠茶。
顧嚴誠有潔癖,所以我從一個星期搞一次衛(wèi)生而改為三天一次。蔣微有時候會在我耳邊敲鼓著:“其實顧嚴誠真的挺好的,現(xiàn)在你們又住在一起,你干脆先下手為強啊?!?/p>
我呸呸呸地打斷蔣微的電話,我覺得顧嚴誠要是會接受我這樣的女人,那得先自毀雙目,這是沒可能的事。
蔣微嘖嘖了兩聲,掛了電話。
周末我留在公司加班,為了少呆在家里和顧嚴誠相處,我決定留下來跟著張姐去檢查和顧嚴誠公司合作的那個廣告的拍攝進度。攝影地點在北京的四環(huán)上,我們把車開到一個廢棄的舊工廠外,那里有臨時搭建的化妝間和休息室。其實都是用塑料紙隔離起來的。
一些模特在期間穿梭著,遠遠瞟過去,我不得不感嘆,人瘦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那小胳膊小腿的,我是一輩子都無法達到那個境界了。 張姐找到負責人老陳,說明來意。老陳帶著我們來到會客廳等導演。說是會客廳,其實就是隔離出來的一小塊空間,擺幾個桌子椅子的。
我不知道這次的廣告為什么顧嚴誠要交給我來做。估計張姐也沒想到對方會找一個從來沒接過案子的新手來操作,不過這次是關于名牌手表的廣告,怎么來說也是比較大的單,所以張姐比我還緊張,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
在我正處在夢游狀態(tài)的時候,有人拍我的肩膀:“喲,這不是陸曉白么?!?/p>
我反頭一看,真是相當?shù)捏@喜。
一張熟悉的臉立在我面前。我猛地站起來,錘了對方一拳:“蟋蟀!”
他靦腆地笑了笑,手上還拿著化妝工具:“沒想到在這碰見你了。”
蟋蟀是我大學里面玩得好的哥們,那時候除了陳子渝,就數(shù)蟋蟀和我鐵了。蟋蟀在大學里面簡直就是混兒過來的,沒上過幾節(jié)課,來教室了也只是趴著睡覺。那時候我,蟋蟀,蔣微,寧佳,我們幾個經常聚在學校的后山上打斗地主,誰輸了誰請吃羊肉火鍋。杜思思那時候得考駕照,忙得沒時間陪我們一起墮落。其實她是我們中間最不會打牌的人,我們都覺得她是為了躲過請客吃飯所以才找借口去練車的。后來貌似是蔣微輸?shù)米疃?,不過吃到最后我們連續(xù)一個月上火,導致一有誰提到羊肉火鍋,我們都條件反射地反胃想吐。
大學的歲月就是用來折騰和消磨的。不過消磨過頭了就一定得付出代價。
蟋蟀的代價就是他差點得留級,大一期末的考試,他好幾門考試掛紅燈,我和寧佳還特壞,打賭說這回蟋蟀肯定得留級,我堵的是留,寧佳勉為其難只好選不留了。后來蟋蟀居然沒留級,他補考破天荒的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