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財忙道:“平安啊,你怎么知道這個方子不好用呢,成神醫(yī)可是咱們徐州最好的醫(yī)生!”
楊氏卻不管別的,在她眼里能治好兒子病的就是神醫(yī),治不好的就是庸醫(yī),這就是唯一標(biāo)準(zhǔn),別的都是廢話!她氣呼呼地道:“我早看出那個姓成的是個騙子,我兒說他是庸醫(yī),他就是庸醫(yī)。兒放寬心,下次咱們不找他了,娘給你找個神婆來跳跳,再讓丹若和你成親,沖沖喜,你這病就好了!”
王平安想起來了,他確實有個小童養(yǎng)媳,叫丁丹若,是專門給他沖喜用的。楊氏關(guān)心兒子,別的不怕就怕他有病治不好,所以各種法兒都想到了。為防止別的人家不愿意將女兒嫁給個病秧子,所以干脆找了個孤女,從小養(yǎng)著當(dāng)童養(yǎng)媳,就為了關(guān)鍵時刻沖喜用的。
王平安心想:“看來我這世的母親竟是個美少女養(yǎng)成系的忠實擁護(hù)者,竟連沖喜用的童養(yǎng)媳都給我預(yù)備好了!”
他搖頭道:“用不著這么麻煩。我再開個方子,按方抓藥,用不了幾天,我這病就能全好,我來口述,父親來記錄一下!”
王有財心中奇怪,忍不住摸了摸胡子,一不小心竟揪下幾根,疼得他一咧嘴,問道:“平安,你會開藥方?這藥方可不是隨便亂開的,吃錯藥會……會不妥的!”他本想說會死的,但死字不吉,他便改成不妥。
王平安心想父親說得也對,以前的王平安頂多就是個書呆子,四書五經(jīng)念得多了,可醫(yī)術(shù)卻不見得讀過,貿(mào)然說會開藥方,換誰都會起疑。
他道:“是我在一本醫(yī)書上看到的,書房里的書太多,我一時也記不住是哪本了,但方子我卻記得清楚。”見王有財還有遲疑之色,他便轉(zhuǎn)頭對楊氏道:“母親,你信得過兒子的記憶力嗎,兒子記性好著呢!”
楊氏立即點頭,道:“為娘自是信得過我兒,兒的記性是最好的!”至于兒子為什么連本書的書名都沒記住,卻記住了藥方,她倒是沒有想到。
王有財性子隨和,也不是較真的人,聽楊氏這么說,他便在桌上鋪好紙,提起筆來準(zhǔn)備記藥方。
王平安道:“罌粟殼四錢……”
王有財啊了一聲,筆懸在空中遲遲不能下落,王平安后面說的什么,他便沒聽清,直等王平安把藥方說完了,他才老臉憋得通紅地道:“平安啊,罌粟殼是什么,頭兩個字怎么寫呀?”
王平安一愣,心想:“難道唐時還沒有罌粟這味藥?不對啊,作為鴉片那是后世惡物,這時候的人不知也便罷了,但作為藥材這可是很早很早以前就使用了的,不該不知??!”
他忙道:“罌粟殼便是阿芙蓉的殼?!币娡跤胸斶€是茫然,他又道:“就是御米!”這是罌粟的另一個稱呼。
王有財還是不知,楊氏卻道:“御米就是皇上吃的米吧,這個不難求,為娘這就派人去長安,花錢托人給你弄上幾石回來,盡管放開量的吃?!?/p>
王平安笑道:“母親誤會了,御米是種藥,就是罌粟,也就是米囊,也被稱為囊子!”他又說出罌粟的兩個別名。
王有財還是不明白,嘆口氣,道:“兒啊,看來你的方子確是良方,用的藥材為父都沒聽說過,就是不知城里的藥堂有沒有這種藥?!?/p>
王平安硬起頭皮,道:“這味藥也有人稱之為象谷的!”要是再沒聽過這個名字,那他也真就沒法了,只好換方子了。
象谷二字一出口,王有財啊了聲,臉上現(xiàn)出喜色,王平安心底一松,看來唐朝人管罌粟叫象谷,這時確實是有這味藥的,這就妥了。卻聽王有財?shù)溃骸斑@兩個字為父倒是會寫!”弄了半天,他面現(xiàn)喜色,不是因為聽說過這味藥,而是因為他會寫這兩個字。
王平安心想:“看來二老是真的對藥物半點不懂。嗯,也對,如果真的懂,也就不會讓我一直病著了?!彼职押竺娴乃幬镎f了遍,其他藥物倒是普通,無非是山藥、秦皮、干姜、地榆、白頭翁、石榴皮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