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堂醫(yī)生臉露難色,當醫(yī)生的最煩的就是這種病患,自己特別有主見,不聽醫(yī)囑,自己亂吃藥,吃壞了身子,反會怪醫(yī)生當初為什么不勸他。可王有財卻不是普通的病患家屬,那是徐州有名的大財主,坐堂醫(yī)生不好說難聽的,只好道:“王老爺,要不然你看這么著,你在這等會兒,我家成先生說不定這就回來了,讓他給你看看這方子,豈不更好?”
王有財眼睛一亮,問道:“莫非成神醫(yī)還有更好的方子,上次沒給我兒子用?”
坐堂醫(yī)生連忙把腦袋搖得象個波浪鼓,苦笑道:“那怎么可能,我家先生已經把最好的藥方開給你了,哪可能用差的糊弄您呢?”
“那還是算了吧!既然沒有更好的方子,我又何必在這里等?你快快叫伙計抓好藥,我還要回家照顧兒子呢!”王有財?shù)馈?/p>
坐堂醫(yī)生見勸不動他,氣道:“王老爺,咱們丑話可說在前頭,您家小公子要是吃了這方子上的藥,病情加重,出了不忍言的事情,您到時候可別怪到我們賣藥的頭上,我們只賣了你藥,可沒出方子!”
王有財遲疑了,俗話說關心則亂,這事要放別人身上,他絕對可以很硬氣地說:“不關你們的事兒,一切后果我自行負責!”可得病的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實怕方子不好使,害了兒子性命,那他自己非得后悔得上吊不可!
見他猶豫,坐堂醫(yī)生道:“要不然還按著我家先生開的方子,您再抓幾劑藥,回去給小公子服了?”
王有財當即搖頭,兒子王平安開的藥方好不好使尚未可知,可成神醫(yī)開的藥方好不好使,他卻清清楚楚,差點把兒子吃得咽氣,那能叫好使嗎!
他道:“你還是按著這個方子把藥抓了吧,然后派個伙計跟我走,要不你跟我走一趟也成?!?/p>
坐堂醫(yī)生嘆了口氣,道:“我是走不開的,不過我派店里最好的伙計跟你去一趟吧!”離了內堂,親自去外面配藥。不多時,他提了三串藥包進來,遞給王有財,道:“王老爺,您不聽勸,那我也沒辦法。這是您要的藥,另外兩劑,一劑是瀉藥,一劑是嘔吐藥。如果小公子服了藥后,身子不適,你趕緊給他服另外兩劑,把體內的殘藥排出來。不過小公子病了這許久,上吐下瀉的,怕是也難受得很啊!”
王有財接過藥包,嘆了口,道:“多謝你想得周全,要是真有意外,我派人快馬來請成神醫(yī)便是!”付了藥錢,出門上車,回轉五里村。
坐堂醫(yī)生送到門口,望著遠去的馬車,搖頭嘆道:“真是應了那句話,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亂吃東西都不行,何況亂吃藥呢!好好一個孩子,攤上這么個爹!”回了內堂,想了想,提筆將剛才的藥方默寫下來,準備等成神醫(yī)回來,給他看。
王有財坐著馬車,一路急趕,回了自家大宅,一進門便問兒子如何,自有仆人上前通報,說少爺一切安好,不過好像又泄了幾回。
王有財讓跟來的濟生堂藥鋪伙計去煎藥,他則回了臥房去見老妻,把坐堂醫(yī)生的話復述了一遍。楊氏聽罷,也開始害怕起來,怕兒子開的藥方不妥。兩人一起來到王平安的書房。
王平安此時難受之極,他得的是痢疾,瀉腹是難免的,何況他吃錯了藥,泄得更加嚴重,泄過一回之后,又泄了兩回,第一回還能下床,后來兩回竟連床都下不了,直接泄在床上被中,幸虧有丁丹若在旁伺候,給他擦洗換被,要不然他可有得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