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翰等了半天，盒子里沒討來一個大子，唯一的硬幣是圓圓丟進來的，她換了一身便裝，穿著牛仔短褲，粉紅色的半袖衫，戴著白色的花帽與彩色太陽鏡，完全是一個野性小妞的裝扮。讓張思翰大開眼界的是她的一雙大腿，雪白，修長，筆直，腿上的肌肉仿佛很有力量。

圓圓用目光狠狠地警示了一下張思翰，姍姍走開。

張思翰覺得應該有不少便衣警察在附近守侯，他現(xiàn)在看誰都像警察，包括對面抽煙的灰衣男子，還有小攤前挑選玉玩的那對小情侶，這幾個小販該不是警察喬裝的吧，那種猥瑣的形象還真有點水，面前一堆小玉玩，其中有只把玩小件雕刻得栩栩如生，沒人知道那是一件明晚期真品，而且是一件俏色透雕的馬上封候，雖然雕琢線條非常簡樸，也并非出自陸子岡大師的手筆，但是從其透雕的工藝來看，有一定的角度，不像現(xiàn)代仿品，用電鉆穿透，洞孔角度過大，或者是非常的圓潤，留有現(xiàn)代工藝的螺絲紋特征。這個小販真是糊涂啊，把這件價值上萬的真品與贗品一起叫賣，五十塊一件，真有點愚目混珠的味道！

張思翰正自胡思亂想，對面的灰衣男子走過來，他狠狠地在手中掐滅煙蒂，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聲音對張思翰說：“小子，我盯你很長時間了，你在這里討錢，知道這里是誰的地盤！”

張思翰露出一臉的茫然無知，這名男子有四十上下，左邊的眉毛上有個豁口，實際是一條刀疤將整齊的眉毛一斬兩半，他說：“大哥，我一直都沒找到工作，行個方便吧?！?/p>

半截眉盯著張思翰看了半天，“你是大學生，真的假的，入行多久了？”

張思翰低聲下氣地說：“沒干多久?！?/p>

半截眉嘿嘿一笑，用嘲諷的口吻說，“大學生也出來當乞丐?！?/p>

張思翰面露難色，“其實這一身衣服是我揀來的，我聽說當乞丐很賺錢，所以想試試?！?/p>

半截眉用鞋尖撥弄了一下盒子，說：“收起你的破爛，跟我走?！闭Z氣不容置疑。

張思翰暗自用目光一掃，圓圓在那邊已經(jīng)頷首暗許，他只好做出無耐樣子，悄悄收起裝備，跟著半截眉鉆進一條小巷，七拐八拐，來到一片廢棄的樓盤，房產(chǎn)開發(fā)商仿佛人間蒸發(fā)，只剩下幾座強拆得七零八落的危樓。半截眉口氣強硬地說：“進去?！?/p>

張思翰走進一座陰森的大樓中，半截眉把他帶進一個房間，里面鋪著一些稻草和被褥，上面躺著幾個懶漢，看見半截眉帶進一個陌生人，全都肅然起敬。半截眉一聲吩咐，用一條黑布罩住張思翰的雙眼，推著張思翰走到一個神秘角落，張思翰的雙手被按在一個冰冷的鐵管上，半截眉說：“下去。”

張思翰明白了，鐵管是一架梯子，小心翼翼地順梯而下，隱約聽見潺潺的流水聲。極有可能是地下水道。張思翰看過類似的報道，有殺人犯罪嫌疑人流亡成乞丐頭領，并在地下室建造乞丐宮殿，軟禁有精神疾病的年輕女子，以泄淫欲。

在黑暗中行走，或者是故意轉圈，過了好一會，半截眉將張思翰的手按在梯子上，說：“上去?！?/p>

張思翰順著梯子向上爬，頭頂有個蓋子，他用手一摸，傳來一串銀鈴顫響，狗叫，蓋子移動，伸來一雙大手，把張思翰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