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一張請柬引發(fā)的血案(4)

西游無間道 作者:江南老孫


Hel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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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在沖。

駕著筋斗云玩命地沖。

從答應(yīng)如來賭約的剎那,悟空便懊悔了起來。如果可以在他腰上拴一個計速儀的話,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居然跑出了16.7km/s的第三宇宙速度。大海、沙漠、冰山、草原和森林一路飛速地倒退。悟空火箭般掠過時所帶出的滾滾風塵,在天、地、人、鬼各界激化出一幕幕詭秘之至、空前絕后的奇景。

高聳的凌霄殿在劇烈地震顫,發(fā)出刺耳的囂叫聲,聲音尖利得連玉帝都用力掩上了耳朵。宏偉的南天門上密密麻麻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陡然間倒塌了下來,直把陷入癡呆狀態(tài)的四大天王砸得血肉模糊。靈山雷音寺也在抖動著,門外菩提樹的葉子落了一地,后山茂盛的曼陀羅花叢的花瓣全部掉光,八功德池內(nèi)的金鯉驚恐地躬背驚躍水面。

海面上驚濤翻滾,海浪在片刻的后退后,呼嘯著暴長幾十倍,直立起來,攜帶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深海生物兇惡地撲上海岸,將連綿幾百公里的田野和城池剎那間納入海底。

沙漠中沙礫打著盤旋,形成壯觀的黃色煙柱,箭一般直沖云霄,根本望不見盡頭,似乎要把遙遙的太陽射落。

已在這個星球矗立了幾十萬年的冰山,頃刻間分崩離析,碎為齏粉,把可憐的海獅、海豹、熊、狼和企鵝們驚嚇得呆若木雞。

草原上的青草自然是不能存活的,被狂風吹得無影無蹤,裸露出大片大片丑陋的黃土。至于樹木,早已被連根拔起,在廣袤的大地上形成了一個個黑洞,詭異如同骷髏上深陷的眼洞。

冥冥的地獄里,連最兇惡的惡鬼也感受到了恐懼,哀號著,掙扎著,顫抖著,抽泣著。

這個星球的整個大氣層中,充斥著萬千種碎片集聚而成的煙霧,遮蔽住了太陽的光芒。無論東半球還是西半球,白晝變暗,黑夜更黑。

此時惟一保持鎮(zhèn)靜的,只有極遙遠極神秘處一個模糊蒼老的身影,他在為悟空無奈地嘆息,又隱隱有幾分興奮的企盼。這個身影,連號稱無所不能的玉帝和如來都不能感覺出。恍惚之間,無數(shù)年前那幕慘烈之至的宇宙浩劫場面隱隱在眼前浮現(xiàn)。盡管此時的他作為觀戲人而非演戲者,心頭并沒有增多幾分輕松?,F(xiàn)在的一切都還在可控的范圍之內(nèi)演變,之后的幾百年在那些極有心計的大人物操控下,也必將循著某種特定軌跡發(fā)展。但是,再以后呢?

畢竟,宇宙是神奇的。更為關(guān)鍵的是,并不僅僅存在一個宇宙!他是目前這個宇宙里,在偶然的機緣下接觸到另外那個宇宙的寥寥無幾者中的一個。就是這個驚鴻般淺淺的接觸,已然讓他感受到了無窮的懼意。而能使似他這般只應(yīng)該生活在傳奇回憶里的身影感到懼意的,古往今來還沒有任何偉人可以做到。

玉帝和如來加起來都不能。

彌天的煙霧中,悟空金黃色的身影在繼續(xù)加速、加速、再加速!

按照相對論的原理,當速度大到一定程度時,所有的時間、空間都會發(fā)生意想不到的扭曲,并被逐級放大到操縱這個速度的物體,從而帶來一些改變。悟空需要的,就是這些改變。

速度,只有速度方能帶來極其微渺的一線生機,才能在如來覆掌之前逃出生天。

終于,無法繼續(xù)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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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認知的這個宇宙還是有盡頭的。墨黑墨黑的太空里,遙遠處五座摩天大樓遮蔽住了所有的星辰,它們高聳著阻住去路,寬闊猶如大壩,彼此間以密集的金屬線精巧地連接著。悟空陡然間扭動身軀改變用力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垂直向上攀升,快得身影連成了一條不斷延長的金色線條,在以大樓為背景的畫布上迅速蔓延開來。而摩天大樓竟也詭異地暴長,且比悟空更快、更高、更強。

悟空的火眼金睛似要噴出火來。多年來的戰(zhàn)斗生涯使得他對戰(zhàn)場把握擁有一種驚人的直覺,剎那間便果毅地作出決定,不再徒勞地上沖,而是再次折轉(zhuǎn)方向,直奔中間的大樓俯沖而下。邊沖邊使盡全身氣力,用金箍棒連續(xù)狠砸摩天大樓,將這座堅固無比的巨型建筑物擊出層層凹坑和裂紋。

急剎。

穩(wěn)穩(wěn)地停在地面。

居然,他將金箍棒收到了耳朵里,很有閑情逸致地在墻壁上玩起了涂鴉。涂了幾筆后,又解開褲襠,大大咧咧地撒起尿來。暗黃的尿漬慢慢地滲進裂縫,成為了摩天大樓的一部分湮沒不見,只在灰白色的表面留下一圈淡淡的印痕。完事,悟空滿意卻又怨忿地朝來的方向一瞥,幾滴血從眼睛里滴了下來。

猴子的血,和人的一樣,也是紅的。

悟空沒有顯露出一絲挫敗感,反是囂張地做了個鬼臉道:“你壓我一身,我尿你一手!”

聲音很輕,但是摩天大樓的主人肯定可以聽到。

悟空慢慢閉上眼睛,跌坐下來,不再動。他已經(jīng)很累了,身累,心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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