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炸雷仿佛就在耳邊,嚇得母豬差點(diǎn)兒沒趴了下去。但就在要趴下去的同時(shí),它看到,前面,剛才那條狼從空中撲向斑豹而斑豹站立的地方,又一幕血腥慘劇拉開了序幕。只見斑豹倒在地上,連翻幾個(gè)滾,竟然沒能站立起來;剛才的那一撞,明顯,它的腰被撞成了重傷,不是腰折就是骨斷了。而那條狼呢,也許剛才的一撞,使它耗盡了它的最后一點(diǎn)力氣,此時(shí),也倒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jìn)氣;那肚腹,隨著喘息,一起一伏,很是劇烈。但就在母豬以為二者都已拼盡了生命,只等著蝠鷹來分享它們的肉身時(shí),不想,那條狼再次跳了起來,雖然沒有先前那樣的勇猛,也沒有先前那樣跳得高,但還是一下跳到了斑豹的跟前,張開大嘴,一口咬住了斑豹的肚子。
斑豹如果躺在那不動(dòng),任由那條狼去咬,也許還可躲過這一劫,因?yàn)槟菞l狼真的是再也沒有氣力來洞穿它那層厚厚的皮毛了——即使洞穿了,也絕對(duì)不可能再撕開。
斑豹卻不這樣以為,見狼一口咬住自己,本能地,它想轉(zhuǎn)身來咬住狼。
狼是被斑豹咬住了,可由于它的轉(zhuǎn)身一咬,卻將自己的肚子在狼牙下給“哧”一下豁開了,頓時(shí),一股血水和著它那花花綠綠的腸子,在狼嘴下,拖出了長長的一串。
但斑豹這一嘴,也沒有咬空,在自己的腸子被拖出的同時(shí),撕破了狼的肚皮,使它的腸子,也拖了一地。
狼再也無力地去咀嚼斑豹的腸子了,但它那不到咽氣的最后一刻就永遠(yuǎn)要吃的本能,使它還是努力地動(dòng)著嘴去吞咽著。斑豹呢,只不過是腰受了重創(chuàng),因而,一口豁開了狼的肚子之后,張口就扯出了一長截腸子;可正準(zhǔn)備再來咬第二口時(shí),一眼瞥見狼正在吞咽著它的腸子,立即氣惱萬分:怎么還能讓你搶食!竟突然回過頭,就那么躺在地上,張嘴將自己的腸子咬進(jìn)嘴中,狠狠地吞食起來;而狼卻再也無力與其抗?fàn)?,只得任由已?jīng)吞咽進(jìn)自己肚子而沒有被嚼過的斑豹腸子隨著斑豹的吞食,又一截一截地被拖出,眼睜睜地看著被咽進(jìn)斑豹的嘴里……
看著此景此情,本來也想乘機(jī)上前與這豹或是狼分食這頓大餐的母豬,眼前沒來由地突然出現(xiàn)了那頭趴在草莖上的小豬崽被斑豹壓成肉餅的慘狀,于是,這才想起它再次回來的目的,輕輕哼上一聲,轉(zhuǎn)身開始尋找起小豬崽來。
可是,哪還有小豬崽的影?母豬細(xì)心地尋著,仔細(xì)地嗅著,不僅連小豬崽的影子沒見到,就連留在空氣中的小豬崽的氣味哪怕是一星半點(diǎn),也沒有聞到。難道是被斑豹或是狼吃了?母豬想到這,便不由抬眼向倒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仍在吞食著自己腸子的斑豹望去。
這一望,讓它一下望出了它找不到小豬崽的原因——那被斑豹拖拽出來的狼的肚子里,一片片小豬崽的肉塊,正血淋淋地展現(xiàn)在它的眼前。
“嗷——”
母豬不由悲憤地仰天嗷叫了一聲,怒不可遏地沖過去,一口將那只仍睜著眼睛望著斑豹吃著腸子的狼咬住,然后凌空一甩,“咔嚓”一聲脆響,被咬成兩截的狼被甩了出去砸在灌木枝上,接著 “噼啪” 一聲,又彈回來,落在地上。
盡管如此,母豬仍覺不夠解恨,又將嘴伸向了仍在一口一口有氣無力地食著自己腸子的斑豹——
可就在這時(shí),突然,“嗥”,傳來一聲狼叫。
雖然這聲“嗥”聽起來聲音不大,但叫得母豬心里不由一緊,緊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yàn)?,這是狼王發(fā)出的緊急召集之聲。直到這時(shí),母豬才想起,之前看到的狼群足足有五六條,而現(xiàn)在,它在尋找小豬崽時(shí)卻僅發(fā)現(xiàn)了三四條狼尸,包括這條剛剛死去的,也不過才五條,也就是說,至少有一條逃脫了豹嘴,跑了出去通了風(fēng)報(bào)了訊,現(xiàn)在正領(lǐng)著狼王向這邊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