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嘻嘻笑著，撒嬌似的說：“人家就是新鮮，討教討教還不行啊?！?/p>

“那也用不著賊眉鼠眼的呀。”

“誰呀誰呀誰呀?！?/p>

這時候，到站了，她們相跟著下了車。

秦惠廷把孩子接過去，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馱著。

瓜兒騰出手來，系好扣子，拍了拍桃兒锃光瓦亮的腦門兒說：“等你生了孩子，可能比我的還要大?！?/p>

“就是生，一時半會兒也輪不上我呀……”桃兒說。

“輪不上你，輪上誰？”

“我二姐呀?！?/p>

瓜兒顯然剛才沒打果兒的牌，把她擇出去了，沒算在內(nèi)，叫桃兒這么一提醒，怪不好意思的，趕緊找補一句：“你二姐三姐完事，不就輪到你了嗎，還不是早晚的事兒！”

果兒有點兒吃心了。

“你們別照顧我，我還不知道再婚不再婚呢，誰趕上趟誰就先來，用不著按大小排頭挨個兒?！惫麅簛G下這么一句，就噔噔噔地甩下瓜兒跟桃兒徑直走了。

“這是怎么話說的，怪我，說話也不經(jīng)個大腦?！惫蟽菏箘排呐哪X袋，懊悔不已。

吃晌午飯時，瓜兒跟桃兒爭著給果兒夾菜，討好她。其實，她們錯了，果兒一點兒也不生她們的氣，她是生自己的氣。對她來說，她現(xiàn)在的日子過得支離破碎，簡直就是一場夢，即便是這樣，她也硬著頭皮睜一眼閉一眼地做下去，往后會怎么樣，她連想都不想，或者說是連想都不敢去想。在單位開會，她一本正經(jīng)地發(fā)完言，總偷著對自己說：你還好意思在這講大道理，純粹裝著玩兒！

“我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p>

每天鉆進冰涼的被窩筒子里，凍得唧唧縮縮的時候，她會突然這么想，娘倆兒抱在一起，相互溫暖著，時不常地替孩子撓撓癢癢兒……聽著孩子的呼嚕睡覺，也許，睡得更踏實，她想。

瓜兒跟桃兒不知果兒的心思，只以為她還在為瓜兒說走嘴而熬糟，不知怎么哄她才好。

“你怎么也變得這么小性兒了？”瓜兒說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