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男友對我說,你妹妹該戀愛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你也不小了,是時候?qū)ふ疑牧硪话肓?。就在這個時候,你跟我男友的弟弟毛毛認識了。那時我生病了,男友不得不帶我回他老家治病,你放心不下,一個星期后照著地址找了過來,就這樣認識了我男友的弟弟毛毛。
事情真的那么巧,你來家里的第二天,男友的爸爸就不慎摔斷了腰。一時間整個家亂成一團,哭聲四起。那幾天你反客為主承擔起了家務:做飯、洗衣、侍候81歲的奶奶……男友一家人對你喜歡得不得了,執(zhí)意要撮合你和毛毛。從未戀愛過的你,被高大帥氣的毛毛打動了,你甚至害羞地對我說,如果我們成了一家人,你會感到安心。
但是我極力反對。
我很了解毛毛,他心高氣傲,光有一個好外表,卻不肯腳踏實地工作。心躁、無一技之長……我不能讓你跟著他受委屈。因為我的話,你終于放棄了毛毛。為此,未來的婆婆暗自生我的氣,棄我于不聞不問長達一年之久。然而我無怨無悔,我對男友說,我妹妹是世上少有的好女孩,從小受過很多的苦,應該嫁一個能給她幸福的男人。
2007年冬天,我在媽媽家過年,你在湖南養(yǎng)母家過年。你在電話里哭著說,剛才玻璃廠那個45歲的老板送大禮到你家了,你媽吞吞吐吐對你說,如果你答應,他可以為你弟弟在深圳買房子……三天后就是除夕了,你凌晨發(fā)來短信說:“姐,我想回家過年,飛機到了廣州之后,能買到去韶關的車票嗎?”讀著短信,我淚如雨下。
還差五個小時新年的鐘聲就要敲響了,彼時你降落在廣州白云機場。我和大哥二哥早已守候多時,我們開了自家的貨車到廣州接你。除夕的高速公路異常繁忙,221公里的行程,到家時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為了等你,家里的年夜飯推遲了,全家到門口迎接你。在你下車的那瞬間,父母雙雙跪倒在你面前,你也哭著長跪不起……
親愛的妹妹,純潔和驕傲、隱忍和孤僻是你孤獨成長的香,在這香氣里,你坦然地面對傷心、欺騙,甚至失去。盡管你不漂亮、不聰明,但是不管以后的生命中遇到什么樣的繁華、遇到多么奪目的人,我希望你都不要輸了姿態(tài)。
別人可能不會包容你的缺點和不足,親人會;別人可能不會考慮你的幸福與否,親人會;別人可能很少會顧慮你過得快不快樂,但親人會。所以,我們要學會善待身邊至親至愛的人,因為親情是剪不斷的線,親情是走不完的橋。親情的保質(zhì)期,與時間無關,與血緣有關。
7.我是留守兒童的母親
我們因愛而存在,是父母生命和希望的延續(xù)。要帶著它們,笑著,走下去,生命因愛而精彩。愛,就在你我身邊。請珍惜它!
2009年5月10日晚上,我在出租屋里看電視,看到一個關于留守兒童事跡的節(jié)目??粗粗?,流淚了,心中泛起層層的酸楚和苦澀。
我的孩子也是留守兒童,那份想念,那份心痛,我全都懂。
女兒孕育在惠州的一個鐵皮屋里,出生在家鄉(xiāng)縣城的婦幼保健院。一個月大的時候,就又被帶到了惠州那間鐵皮屋。
那時,我和丈夫在惠州租借了一間鐵皮屋,結婚生小孩都在這個狹小的地方。臺風大的時候,可以把鐵蓋掀掉,我們住在風雨飄搖中。但是我們兩個人的工資每個月加起來不過兩千多,為了節(jié)約,我們還是決定住在這里。
女兒出生后,我把媽媽接了過來幫忙照看。我讓老公在鐵皮屋里拉了個窗簾,擺張床,也算是一個窩了。附近有很多和女兒一樣大的小孩。我們都是從農(nóng)村來到城市最底層的打工者,有的做保安,有的做木匠,有的干脆就包塊地種菜。
2002年7月,老公所在的工廠突然倒閉,在附近一時也找不到工作,不得已從惠州轉(zhuǎn)到深圳,在朋友的幫忙下才找到了新工作。當時女兒只有五個月大,而我,自然辭了職帶上女兒跟隨。
在深圳,住的條件比在惠州好了很多,女兒身上的濕疹也好了。然而打工是漂泊的,我們甚至無法預測明天。在深圳的兩年里,我和老公頻繁地換工作、換房子,可以說居無定所。因為這個原因女兒從小就不認生,每到一個地方都很快與陌生人熟悉起來。眼看著女兒到了上學的年齡,我和老公便去附近打聽哪兒有好一點的幼兒園,但是驚人的價格卻讓我們一籌莫展。我們曾設想了很多辦法,但是,最后還是不得不將女兒送回了老家。
有時候覺得自己身為女人,挺可悲,既要工作,還要照顧孩子。因此,將女兒送回老家的時候,本以為我可以很堅強,可以享受孩子不在身邊的輕松,其實真的不是這樣,身體的勞累比起思念的痛苦來真的是算不了什么??!
女兒剛送走的那段時間,我還是習慣每天半夜醒來,迷糊中伸手去摸身邊的被子。一旦手指觸摸到老公的手臂,才想起女兒已不在身邊,濃濃的睡意立刻被巨大的失落感取代,下半夜就不能再安睡。
每次給女兒打電話的時候,聽到她那天真稚嫩的聲音喊媽媽時,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孩子用她那模糊的、表達得不清楚的語言說“媽媽我想你”時,我的眼淚就漱漱往下落。她新學了什么話,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旁邊的兩位老人都會慫恿她告訴我。有一次我問她:“你叫什么名字?”她回答道:“宋小圓?!蔽矣謫枺骸澳銒寢尳惺裁疵郑俊彼膊缓鼗卮鸬溃骸袄詈A??!毕氡厥嵌蟿偨虝怂?。我接著又問:“宋小圓愛不愛媽媽?”沒想到女兒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卣f:“宋小圓愛媽媽。”我的心猛然一抽,喉嚨收緊,說不出話來。從此以后,這三個問題成了我每次打電話必問的,女兒每次相同的答案都讓我很觸動。久了,就成了我跟女兒之間一個特定的游戲。
我最怕家里打來電話說孩子生病了。女兒經(jīng)常得氣管炎,每次生病都不肯吃藥,并嚷著要媽媽,公公婆婆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我。每次我都在電話里細聲細語地哄她,并以各種條件引誘她吃藥。女兒真是乖巧,每次在我的勸說下都把藥吞了下去,一邊用稚嫩的聲音反反復復地問:“媽媽什么時候回來帶宋小圓?”我的淚開始不停地流,只是告訴她我很快就會回去,并叮囑她在家一定要聽話,身體一定要棒棒的,不準發(fā)燒,不準感冒……我不能確定這么小的孩子能不能明白我說的意思,但是聽得出來女兒在電話那頭很開心,一個勁地“嗯嗯嗯”表示答應。這邊,我已忍不住想放聲痛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