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更安靜了,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凝滯的靜默中,御姐緩緩開口了:“Blanche,把她帶出去,別弄的太難看?!倍苇傞L到這么大,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有那么一瞬間,她想痛快地跟御姐理論一番,然后摔門而去,也不辜負(fù)自己向來的清高??墒牵憬酉聛淼囊痪湓捵屗蛳诉@個念頭。她說:“Jennifer,你都看到了吧?有能耐的人不一定有價值。我采納你的建議了,結(jié)果呢?”Jennifer有點(diǎn)不安:“我,我真覺得她挺有想法的?!盉lanche輕聲對段瓊說:“麻煩你先跟我出去吧?!倍苇偛环?shù)膭庞置吧蟻砹耍﹂_Blanche,走到御姐面前說:“御姐,我并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只是不太認(rèn)同您對待員工的方式。我可以向您道歉,但我也會證明我到底有沒有價值。”
御姐像是聽到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從鼻子里哼出一句:“我不需要你施舍道歉,你有沒有價值我也不感興趣”,然后不耐煩地朝Blanche揮手,像是趕一只討厭的蒼蠅一樣。
段瓊簡直要懷疑中國的高等教育體制是不是已經(jīng)墮落到下九流的地步了。她好歹也是中國最有名的學(xué)府之一——中國傳媒大學(xué)的研究生,就算不被禮遇,至少,也不應(yīng)該是這種待遇吧?正僵持間, 去重新打印稿子的V i c k y 終于來了。
Jennifer松了一口氣,趕緊接過稿子來,恭敬地遞到御姐面前。趁著這個空當(dāng),Blanche死活把段瓊拖走了。Blanche沒有特意安慰段瓊,只是簡單地交代了一下她待會要做什么就要走。段瓊在這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里,經(jīng)歷了一系列超出她判斷力的事件,感覺這里所有的人都不按常理出牌,既不解又混亂,趕緊叫住Blanche問道:“不好意思,Blanche,我能不能問一下,這,算是什么情況?”
Blanche抬手看了看表,公式化地說:“Maggie,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但是,要把工作做好,光有能力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這件事情本來并不復(fù)雜,只要你承認(rèn)你錯了、道個歉,第一時間補(bǔ)救,也沒什么。就是你這種態(tài)度,影響到了大家對你的判斷,包括本來對你很有好感的Jennifer,我個人覺得你有必要改進(jìn)一下。另外,御姐并沒有讓你離開,你照常工作就好。當(dāng)然了,如果你覺得不能適應(yīng)我們《潮人show》的風(fēng)格,也完全可以做出你自己的選擇。OK?”
“但問題是我對我的記憶力很有自信,我不可能記錯了,一定是Jennifer自己搞錯了……”Blanche微微搖頭:“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F(xiàn)在追究誰對誰錯有意思嗎?好了,我還有事,一會David會過來找你,你跟著他去出外景,熟悉一下,有問題嗎?”
事已至此,段瓊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只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俺舐劇比缤《?,傳播速度是驚人的。沒多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新來實(shí)習(xí)的社長助理段瓊?cè)橇擞悴豢於弧摆s走”的消息。于是,大家看她的目光里就多了一些說不出來的情緒:人家來實(shí)習(xí)的畢竟是“領(lǐng)導(dǎo)”崗位,不能小瞧并欺壓;但這位“領(lǐng)導(dǎo)”又在頭一天就招了御姐不快,極有可能很快就出局。簡單來說,就是輕不得、重不得,相處起來很不好拿捏尺度。
接下來的幾天,段瓊一直再沒能見上御姐,像是被遺忘了一樣。不是跟著攝影師出去,就是跟服裝編輯一起忙活,再不就是坐在辦公室里幫忙整理資料。本來對她還比較友善的Jennifer看到她也是訕訕的,再也沒有了當(dāng)初的熱情。但奇怪的是,也有一些人對她非常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