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騎車的穿灰襯衫的上班族。
是騎車的燙了大卷的中年婦女。
是騎車的背著一個大皮箱的女孩。里面裝的是不是吉他?
直到最后那個在車把上掛著小手袋的年輕女子后面,才是自己。
中間有許許多多的人。
連為陳謐他們亮起的綠燈,等到自己騎過去,也會變成紅的。
然而傳聞卻在擴大,在陳謐第二次送王子楊去學校后,那“男友”的痕跡便被眾人描得更深了一些。雖然王子楊一直在笑著罵“早說了不是”,可那“外校的”“年長些的”定語,總能有著令人莫名憧憬的因素,在班上又毛糙又輕浮的男生頭上傲然地盤旋。
“寧遙你說他們有沒有???”有好事者從王子楊身邊擠到寧遙面前。
“啊?”
“不能替她保密。要說實話哦?!睅讉€人紛紛點頭。
寧遙舔舔嘴唇,朝王子楊看去,她拉開“沒有啊”的口型,臉卻是紅的。又被周圍的女生一陣推搡“不許暗示寧遙”,好似惱羞成怒般笑著還手。
突兀地想起來,好象在不久以前,還對王子楊當初為自己辯護說的那句“他們什么也沒有”存有各種不安的揣測。
說“他們什么也沒有”的,是真心的維護。
還是為了拈滅對方處于話題中的滿足感。
為什么只是說出真相,也會在彼此的心境中產(chǎn)生截然相反的效應。
有那么多規(guī)則,卻沒有道理。
“寧遙,快說哇,你知道那個男生是誰吧?”
“快說快說,他們之間是什么關系?!?/p>
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沒有的。
陳謐只是好心,在樓梯里,他也會為別人打亮火光照明。這樣的人,只是好心。
和王子楊之間什么也沒有啊。
“我也不太清楚……”寧遙笑起來,“她又不肯跟我說。”
“哦哦哦。”話題重又沖著王子楊去,“果然你有在隱瞞什么吧?!?/p>
女生笑得更深了:“你們不要亂說啦。討厭死了?!?/p>
寧遙一邊收拾著書本,一邊沖擺出“救我”的王子楊露著“你自己擺平吧”的笑容。課本。筆記本。講義夾。筆,還有什么。下一節(jié)課是什么課。想不起來。腦子里空蕩蕩的。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滿滿地頂著。是什么課。哪個老師?要準備什么作業(yè)?
不敢再去厭惡王子楊。不想再去。也不能了。能夠從一個破產(chǎn)似的局面中奇跡般復圓,起碼讓自己在以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再做不了什么。
是自己一直在行事卑劣。是自己讓朋友大哭一場。但王子楊卻沒有怪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