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腳下的青石板路略顯潮濕，周圍老舊的房子呈現(xiàn)出一種灰蒙蒙的奇異觀感，仿佛連空氣里都漂浮著青苔和木頭腐爛的氣息。白小舟跟著龍初夏在小巷中繞來繞去，最后來到一處菜市場，說它是菜市場，其實只是一條稍微寬點的老街而已，路邊擺滿了各種蔬菜，菜農(nóng)和買菜大嬸互相砍價，人聲鼎沸。

“龍老師，我們不是要去見孫智宸吧？”白小舟輕聲問，龍初夏笑道：“若是知道那小子的住處，我倒是很想去見一見。到了。”

白小舟往前看，只看到街角一個修鞋的老頭，他拿著一只螺絲刀，正在專心致志地修理一雙高跟鞋。那老頭長得太普通了，普通得在這個人頭攢動的菜市場里毫不顯眼，若不是一心尋找，恐怕連這個修鞋小攤都會被忽略。

“我們找的就是他？”

“沒錯。”龍初夏大喇喇坐到老人面前，一腳踩在木頭腳架子上，“我要擦鞋。”

老頭頭也不抬：“什么風(fēng)把你給吹來了??？”

“妖風(fēng)?！?/p>

老頭修好了鞋，將鞋面上的灰吹了一吹，似乎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小心地放進鞋盒子里：“擦鞋可以，其他事情不要告訴我，我不想聽。”

“有個人我想介紹你認識?！?/p>

老頭孩子氣地捂住眼睛：“不見，不見?！?/p>

“你真的不見？”

“不見。”

“那好，我告訴衛(wèi)伯父的外孫女，說你不想見她?！?/p>

“等等！”老頭抓住她的胳膊，“衛(wèi)伯父？哪個衛(wèi)伯父？”

“能讓我叫伯父的還有幾個？”

“衛(wèi)天磊？是衛(wèi)師公嗎？”老頭激動地張目四望，指著白小舟說，“是，是她嗎？她就是我的小師妹？”

白小舟張著嘴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個什么情況？這個老頭是誰？

“你，你真的是衛(wèi)師公的外孫女嗎？你是不是叫白小舟？”

“呃……我是白小舟。”

“真的是小師妹啊，過了十五年，我終于又見到你了。”老頭老淚縱橫，“上次見你，你還只是個四歲的小女孩，沒想到一眨眼就長這么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