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杏:
“前略”什么的,我就不再寫了。果然還是讓人覺得怪怪的?雖然因為長年居住在國外,寫信的機(jī)會挺多,可大多都是日英文夾雜,或是從英文翻譯過來的日文,不知不覺連寫信的風(fēng)格也變得怪異起來。讓小杏你產(chǎn)生誤會,真是抱歉。寫給你的信里,我還滿懷著親熱勁兒,特別使用了“前略”而不是 “敬啟”①。想來,高中的時候,我們甚至連起首語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確實是悅子。為了讓你相信我,請讓我一一細(xì)述。
小杏你可能認(rèn)為,當(dāng)時走在你前面的人并不知道金龜子事件,但其實我親眼看見了。
那時,因為我一不小心說了話,害得小杏你也開了口,正想向你說聲對不起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黑色的東西朝著小杏你的臉急急落下,十分滑稽。可能是千秋他們又尖又響的笑聲吸引了你的注意,其實我在你身后也笑了出來。
如果你還是懷疑,請去看那時的錄像?!端稍律健ぴ录髡f》正片之后的番外篇里,不是收錄了很多制作時的逸聞趣事嗎?雖然現(xiàn)在我手邊沒有那卷帶子,不能確定,但那里面應(yīng)該清楚地拍下了我哈哈大笑的樣子。
另外,你結(jié)婚的事,這確實是我的疏忽。也難怪小杏你有所懷疑。
你的確在結(jié)婚蛋糕切好了送上桌時說過要結(jié)婚的事呢。“傳統(tǒng)的結(jié)婚蛋糕固然很好,泡芙塔式的蛋糕也不錯呀。”你這么說著,文哉君便應(yīng)聲道:“那小杏美你的婚禮不如就用泡芙塔?”正當(dāng)大家想要深入這個話題時,浩一君的上司來向大家敬酒。敬著喝著,婚禮的高潮——向雙方父母獻(xiàn)花的儀式開始了。于是,小杏你結(jié)婚的話題就這么不了了之。
所以一開始從文哉君那里聽來的印象反而比較深刻,具體是誰說的又是什么時候說的,倒是弄不清楚了。文哉君啊,雖然作為好友代表上臺做了精彩的發(fā)言,臺下他的話也實在太多了。
千秋的事故也許是小杏你不愿回想的往事,而我卻完全沒有考慮你的心情,一個勁兒地問個不停,還讓你起疑,真是非常抱歉——現(xiàn)在,你的疑惑是否消除了呢?
如果你還是懷疑我不是悅子的話,請盡管問些只有我倆知道的事吧。比方說,我現(xiàn)在寫信給你所用的信紙,不知你注意到?jīng)]?這和小杏你在二年級的暑假和家人一起去北海道旅行回來后帶給我的禮物是一樣的。
送信紙作為禮物,我心想這真是符合劇作家小杏的風(fēng)格哪,所以印象尤為深刻。當(dāng)我要寫信給你時,突然想起那時你說的:“這信紙可是由富良野①的著名作坊使用了天然熏衣草,以獨特的制法精心染制的喲。”于是,帶著懷念的心情,我通過郵購又買得一套。話說回來,為什么當(dāng)時你要送我信紙?zhí)籽b呢?我記得你送給千秋的是一塊手帕,送給小靜的是手柄鏡來著。
為了讓你相信我是“悅子”,類似這樣的事請盡管問吧。千秋的事情以后再說也不遲。我們之間如果不能互相信任,也是無法談?wù)撉锏氖虑榈摹?/p>
等你的回信。
悅子
■
小悅:
上一封信里寫了奇怪的話,真是對不起。怎么說呢,可能因為鎮(zhèn)上的人總是基于八卦心態(tài)問這問那,實在讓人厭煩?,F(xiàn)在一提起這件事我就疑神疑鬼的,真抱歉。
現(xiàn)在我九成相信寫信的是小悅了。剩下的那一成,請讓我再問一個問題吧。
不過,有什么事是只有小悅和我才知道的呢?我要重新想一想我和小悅的關(guān)系。
打個比方,我和靜香還有良太從小學(xué)起就一直在一起,如果是他們,我就可以問些那時候的事情。文哉君的話,他因為工作的關(guān)系回到老家,那我便可以問他鎮(zhèn)上最近發(fā)生的事,或者我的交往對象(稱他為“未婚夫”還是會害羞啊)的事。而和小悅,我們直到高中才認(rèn)識,究竟問什么才好呢?畢竟同樣的事,浩一君和小千也會知道。
還是問問我和小悅兩個人單獨制作的廣播劇——《二十一世紀(jì)·月姬傳說》的事吧。原本這出劇就是為了讓小千和浩一君和好而創(chuàng)作的。他倆當(dāng)時為了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吵了架。小悅瞞著他們倆和大家商量,并提議說:“劇本不如就圍繞著他們那些甜蜜的事來寫,再穿插些肉麻的臺詞讓他們念吧!”于是,最后進(jìn)行劇本創(chuàng)作的就成了我和小悅兩個人。
之前我都是一個人默默地寫劇本,心里一直覺得這活兒可真夠低調(diào)的。但這次,因為小悅常常一臉嚴(yán)肅地想出些奇奇怪怪的臺詞,寫著寫著,竟覺得無比愉快。
那么,我的問題是——
那出廣播劇最后的臺詞是什么?終稿上雖然寫著:兩人相愛直到永遠(yuǎn)。初稿卻是別的臺詞。是什么?這可是無論CD還是劇本里都找不到的喲。
雖然即便你真是小悅,也有可能早已忘記了。但我還是期待著你的答案。
就寫到這里。
小杏